第56章

  莫鸢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沉默了一会儿道，“所以，你都知道了。”
  小蝶道，“你不必慌张。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同为女儿家，嫣儿是和我一同长大的，你如今也成了我的小姑，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平安无事，莫再受到伤害。”
  莫鸢的脸上一阵阴晴，缓缓道，“无论是庭考还是招摇山，我并无伤人之意。然父兄为纲，眼见兄长受辱，我必定是拼上性命的。”
  小蝶怅然道，“好一个父兄为纲。我只当这是我南疆女子生来需守之规，勒霞峰这样阴阳兼修之地，不在此列。”
  莫鸢又是一阵无所适从，低声道，“勒霞峰的确不同，不过。。。。。。”突然收了声，转而道“嫂嫂初来乍到，还是多加修养。日后自然会逐渐明白我勒霞峰的家道。”
  小蝶淡淡一笑道，“鸢儿你说的是。那你快去把这些送给母亲大人吧。”
  莫鸢点了点头轻声离去了。
  第036章 莫鸢请缨
  莫鸢将小蝶置办的饭菜送到了穷其殿与豹冕尝过，豹冕津津有味道，“都说南疆的女子就和他们的仙物和美食一般秀色可餐，今天我总算明白了其中道理。”
  莫鸢点头道，“鸢儿也是今天才明白为什么兄长看不上我们北境自己的仙子，非要娶了小蝶为妻。嫂嫂还说了，如果母亲喜欢，以后她把亲家母随嫁的那些香料都在勒霞峰种下，这样以后就可以随时为我们做各类佳肴了。”
  豹冕欣慰道，“倒是个有礼数的孩子。不愧是春山君和蜀锦教出来的。”
  豹冕见莫鸢情绪不高，不免问道，“你今日可是又与你父尊置气了？”
  莫鸢撇了撇嘴道，“女儿哪里敢和父尊置气。”
  豹冕把莫鸢搂在怀中道，“看你这副模样，我就知道是又在你父尊那里吃了闭门羹。”
  莫鸢委屈道，“父尊先前明明答应了让我同他还有兄长共同巡查祭祀大典筹备，还答应了女儿共同筹划西域之行。结果我欢喜地跟了去，父尊就是让我领了嫂嫂用膳，给她置办所缺，根本不许我跟去一同巡查。又是只带着哥哥去了。”莫鸢越说越伤心，不觉眼泪涌了出来道，“上回娘亲苦苦哀求，爹爹才准许鸢儿一同前去招摇山收服神兽的。我本想着立下一功，以后父尊也能对我一视同仁。谁知道不仅没完成任务，还收了侮辱。现在父尊总是搬出我大伤初愈的理由，不让我参与勒霞峰的任何事务。”
  豹冕一边帮莫鸢擦眼泪，一边安慰道，“你父尊也是心疼你，怕你再受到伤害，他的一份苦心你要体谅。”
  莫鸢突然气鼓鼓站了起来，“父尊他究竟是怕鸢儿有个闪失没法跟西王母交代，还是又要向对待母亲一样，在这勒霞峰上，永远不给弥天部的女人出头之日啊？”
  此话一出，豹冕大惊失色，举起手来就要掌掴下去，“大逆不道！”
  莫鸢不屈不挠抬起头道，“母亲你打吧！反正鸢儿不被父尊疼惜，最好是母亲你也嫌弃鸢儿，鸢儿径自了却此生好了，省得在这日日受罪！”
  豹冕抬起的手颤抖起来，缓缓放了下来，愁眉紧皱道，“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以为我不希望你有所作为，为我弥天部扬威么？你可知居延王平六部之乱前，我弥天和擎苍乃是并称西域双雄的两大部落。擎苍部从刑天、日神到如今的燕云，战神代代相传；而我弥天从羲和到你外祖西王母，巾帼代代不绝。”
  莫鸢啜泣道，“女儿怎能不知？弥天部女子本就巾帼不让须眉。九天玄女更曾助炎帝打败上古战神蚩尤。只是六部之乱平定之后，西王母便隐退昆仑，修长生不老之道，偶尔协助天帝选拔仙才，再也不问部族之事。若不是如此，母亲你又怎会来到勒霞峰，做一个日日与这清风香尘为侣的摆设？”
  豹冕深吸一了口气，没有让眼泪掉下来，“鸢儿，母亲知道你的血液里流淌着弥天巾帼之气。这些年的确是委屈你了，母亲也是心中有愧。”
  莫鸢拉着豹冕的手泪目道，“女儿的委屈和母亲你比起来又算什么？父尊一面将兄长自幼就圈养在穷其殿里修习勒霞仙法，一面跟防贼一样防着母亲，从不让你去过问。而对于我，就是丢些边角料的仙法过来，让我不得闲着，却也难以长进。母亲你身体有恙，不能传授我弥天绝学。如今兄长的修为，早已望尘莫及。鸢儿何尝不想与兄长一样，获得父尊赏识？鸢儿叩求母亲出面让父尊将此次西域勘察任务交给鸢儿。”
  豹冕制止道，“不可胡闹！西域本就地势凶险，出没的神兽又是比其他三域的都要凶狠万分。你现在的修为如何能应付得来？”
  莫鸢哭诉“父尊说了，此番是驻扎轩辕为主，探寻踪迹。无十足把握，不可行动。轩辕与外祖所在的昆仑近在咫尺。女儿恳求母亲出面，带鸢儿去见过外祖。相信有外祖调教，女儿必修为大增，定当完成使命。”
  豹冕惊讶道，“想不到你竟有这番报复。”继而叹息道，“只是你外祖早已不问世事，更不会再授业点拨。你也不必动了这心思。”
  莫鸢双膝跪下，“母亲并未前去，怎知不可？这些年来，鸢儿被分在祭祀仪仗，本和外祖并无关系。然庭考和试执之日，外祖皆有前来查看。明说是确认复核内容合乎庭制，但鸢儿知道，她是心中还念着弥天晚辈。鸢儿恳求母亲带女儿前去拜访，若是外祖执意不肯，鸢儿便自此死了这心，在此陪母亲平淡度过此世，再无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