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果比赛近在眼前了，及川学长却提出要换一种新的进攻方式……”看着那双静静凝视着自己的蓝眸，影山飞雄突然说不下去了。
  在和也前辈面前，没必要做这种假设。
  “日向不想再闭眼打球了，他想要自己决定球的落点。”影山飞雄索性坦白。
  岛崎和也：“这样不是很好吗？日向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他成长了。”如果日向不能变得更强的话，他们的快攻局限性就太大了。
  影山飞雄：“可是日向根本没有技术，睁着眼睛只会挥空。就算我陪他练习到地区预选赛之前，也可能不会有好的结果，反而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飞雄认为集训的目的是什么呢？”见影山飞雄低着头没有回话，岛崎和也接着说，“一个月的时间并不算少。”
  “何况，日向他做到过啊，和我们的那场练习赛，第二局的最后一球，他是睁着眼睛挥出去的，成功突破了拦网，连彻都没有反应过来。”
  影山飞雄知道，可是那或许只是偶然，他不能赌这一点虚无缥缈的运气。他想赢，不赢就没办法继续前进。
  “那，说得更直接一点吧。”岛崎和也严肃了表情接着道，“乌野输给过我们两次，仅仅是提高熟练度，飞雄认为，可以在春高预选中打败青城吗？”
  这是，不可能的啊……只有这种程度是不行的。影山飞雄之前认为极不稳定的新快攻，会让他们在预选的前两轮就输掉。
  他只是想着多赢几局，却忽略了未来的对手。即使用现在的快攻，在决赛之前对上青叶城西，也还是会输。
  宫城县的春高名额只有两个，无论是输在第一轮，还是输在半决赛，都去不了东京的橙色球场啊，所以，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再多相信他吧，飞雄，就像日向信任你的托球一样。”岛崎和也向前走了一步，抬手摸了摸影山飞雄的头发。
  想通了的影山飞雄，思绪从排球中抽离出来，突然发现，他与和也前辈靠得太近了，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而且，前辈还在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像在北川第一时那样。
  “和也前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上岛崎和也温柔的蓝眸，后知后觉的影山飞雄不好意思地稍稍偏开头，脸上泛起不明显的红晕。
  但看到前辈真的把手拿开了，影山飞雄又努力让自己忽略那丝莫名的心绪。
  见影山飞雄情绪不高，岛崎和也想了想说：“我有一个托球的绝招，飞雄你想不想学？”
  “想！”影山飞雄毫不犹疑的回答。话题重新回到排球上来，方才有些凝滞的气氛瞬间回暖。
  影山飞雄的蓝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地看着岛崎和也，仿佛突然满血复活，成为岛崎和也最熟悉的、还在北川第一时的可爱模样。
  岛崎和也：“那一起走吧。”
  两人来到第一体育馆，现在正是自由练习时间，乌野的队员几乎都在这里，看到岛崎和也与影山飞雄一起进来，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岛崎和也向他们点点头打了招呼，接着和影山飞雄一起走到乌养教练面前。
  “教练，我决定练习日向说的新快攻了。”影山飞雄一脸认真地站在乌养系心面前。
  乌养系心打量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心里明白，影山飞雄这么快改了主意，一定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二传前辈。
  “这种话由我来说或许不太合适，但是，教练您认为，保守的策略可以让乌野一直赢下去吗？”岛崎和也用一句话点醒了乌养系心，“求稳也就意味着放弃进化。”
  他说的没错，乌养系心突然意识到，乌野的目标一直是重回东京的橙色球场，不进化的话，是打不赢王者青城的。这样想着的教练，也坚定改变的决心。
  “也就是说可以练新的快攻了吗？”日向翔阳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跳了起来。
  乌养系心：“嗯，接下来的集训，我们要开始寻求改变了。不只是日向和影山，其他人也是。”
  “是。”乌野的队员齐声应道。
  “和也前辈之前说的绝招是什么？”取得教练同意的影山飞雄转身面向和也问道。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蓝色的眼瞳里充斥着喜悦与渴望，像一头饥饿的小野兽。
  见到影山飞雄重新燃起斗志的样子，岛崎和也满意地笑了。
  “这个绝招就是——让托出的排球在攻手的最高击球点，停下来。”
  “让球，停下来……”影山飞雄喃喃道。
  “飞雄以前的托球都是直线穿过攻手手掌的对吧，这样其实限制了他们的扣球方式。现在你要学会让球的势头停下来。”
  “具体一点说，就是要让传球路线的最高点与攻手的最高击球点重合，这样攻手就能更自由的决定球的落点，灵活突破拦网。”
  “因为，只要是快攻，即使是飞雄和日向那样不同寻常的快攻，掌握着主导权的，都不是二传，而是攻手啊。”
  “掌握着主导权的，是日向……”影山飞雄陷入了沉思，喃喃道。
  “掌握着主导权的，是我吗……”日向翔阳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没错，嗯……光说可能不够直观，能给我几个空瓶吗？”岛崎和也接过清水洁子递来的瓶子，将它们一一摆放在球场的不同位置。
  原本在练习的乌野其余人也都停下动作，把场地让了出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