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卷发，额头上有两颗小痣，特征相当明显。岛崎和也记得他的名字——佐久早圣臣，井闼山高校一年级生，打的位置是主攻手。
  来参加这次合宿的选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起码有点脸盲的岛崎和也无法在一天内记住所有人的名字，并与他们的脸对上号。
  但佐久早圣臣刁钻的球路给岛崎和也留下比较深的印象，再加上明显的外貌特征，他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
  原来佐久早就是自己的室友，他好像不太爱说话。既然被分到一起，还是努力和平相处，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五天。
  佐久早圣臣看到岛崎和也进来，互相打了声招呼，让出门口的空间，戴着的口罩遮挡了他的脸部表情。
  岛崎和也走进来，先找个位置把东西放好。
  佐久早圣臣在一旁继续之前的工作——清理房间。他有些洁癖，尽管房间入住前已经被专人打扫干净，他还是准备里里外外清理一遍。
  “还有什么没做的吗？”岛崎和也柔声问。他做不到坐在一边看着后辈一个人忙来忙去。
  确定其它地方都清理干净的佐久早圣臣放下心来，他抬起手，修长干净的手指绕过耳后，将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俊秀的面容。
  岛崎和也从佐久早圣臣的话里得知房间已经被他清理干净，没有需要自己做的。岛崎和也道了声谢，去整理自己的床铺。
  佐久早圣臣随意一瞥，岛崎和也正在用手仔细地抚平被角褶皱。
  随动作滑落的纯白发丝遮挡视线，岛崎和也翻口袋找出一个黑色发绳，放在嘴边咬住，丝绸般的发丝被手指揽起，露出秀丽的侧颜。
  在这间普通卧室里，他整个人像在发光，仿若漫画里走出的美好形象，打破佐久早圣臣对男性的认知，原来有可以用漂亮形容的男生。
  似是注意到佐久早圣臣的视线，岛崎和也抬眸望去，看上去宁静美好。佐久早圣臣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岛崎和也浑然不觉，将长发扎成干净利落的高马尾，见它不会再遮挡视线，就低身继续整理床铺，发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两人没有太多交流，安静做自己的事。
  整理好后，岛崎和也抬手取下发圈，长发散落下披散在肩头。
  佐久早圣臣有些在意地盯着岛崎和也的长发，“岛崎……”
  他张了张口，同时在脑海里搜寻合适的称呼，说着说着，声音却顿了一瞬，“前辈。”
  因为佐久早圣臣突然意识到，虽然不同校，但旁边这个人其实是比自己大一年的前辈。然而，从岛崎学长进门后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来看，自己反而像是前辈了……
  “怎么了？”听到佐久早圣臣的话，岛崎和也停下手中的动作，蓝眸透着平和的询问之意。
  岛崎和也注意到佐久早圣臣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这让他看上去更难接近了。
  “没什么。”佐久早圣臣说。
  或许是经过白天的训练，以及晚上的大扫除后有些累吧，岛崎和也想。
  “我关灯了，佐久早？”岛崎和也见佐久早圣臣也准备睡觉，出声询问。
  “嗯。”佐久早圣臣短短一句话听不出情绪。
  岛崎和也按下开关，屋内瞬间陷入黑暗。
  明天还有训练，两个人都早早睡下，房间重新回归寂静。
  第二天一早，火烧教练开始组织训练，“今天岛崎、佐久早……古森你们几个人一组。”
  岛崎和也与佐久早圣臣分别作为二传手和主攻手进行配合。
  起跳的位置、跳跃的高度、挥臂的幅度。
  岛崎和也观察着场上的佐久早圣臣，迅速调整好位置，举起双臂，在排球下落到手掌的瞬间既稳且快地将其托出。
  “嘭！”排球被扣了下去。
  对面没有防住佐久早圣臣，他的手腕相对于一般人来说异常灵活柔软。因此球路刁钻并带有旋转，令对手十分头疼。
  接下来的配合都很顺利，一场练习赛过后，岛崎和也朝佐久早圣臣走去，想交流一下托球的事。虽然他的性格比较被动，但既然站上球场。作为二传和主攻手的两人还是要好好沟通的。
  佐久早圣臣有些洁癖，加消极型人格，使得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也不愿意和别人接触。
  岛崎和也注意到这点，没有靠得太近，把握着尺度，在距佐久早圣臣几步外的位置停下来，维持不显得疏远，又不会让人感到冒犯的距离。
  所幸佐久早圣臣打排球的时候并不会戴口罩，这让岛崎和也得以通过观察他的神态，来判断他此刻的状态。
  高强度的训练带来的除了肉眼可见的进步，还有疲惫与汗水，宽松运动衫被打湿，勾勒出少年的腰线。扣球得分的畅快与被汗水浸透的不满——这两种情绪在佐久早圣臣身上交织。
  佐久早圣臣的眼睛是很深邃的黑色，微微蹙起的眉与眉上的小痣更为他填了几分独特气质。
  岛崎和也想道以佐久早的性格，会坚持打排球，应该是真的喜爱吧。他对同样喜爱排球的人抱有很高的好感。
  “扣得漂亮，佐久早的手腕真的很灵活。”
  “谢谢……岛崎学长的托球很棒。”佐久早圣臣往日冷淡的黑眸染上别样的色彩，声音里似乎也多了点道不明的东西。
  在岛崎和也的眼神下，佐久早圣臣竟生出一种想逃离的感觉，他想拿出口罩戴上。但排球裤没有口袋，口罩不在身上，而是被他放在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