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沈今延没多余的废话,言简意赅,“她不喜欢我抽烟。”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
  高以围觉得,男人心才是海底针。
  也不知道上次喝酒的时候,是谁给他说,因为白荔讨厌抽烟的男人,所以要一个劲的抽烟,以达报复目的。
  高以围问:“拿回来我藏哪儿?我妈搞突查怎么办?”
  “我管你藏哪。”
  沈今延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一旁,和银丝边眼镜落在一处。
  -
  白荔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沈今延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仰靠在沙发上,英俊的脸上倦容明显。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烦心事,他的眉心微微有些蹙着,薄唇紧抿着,会让人觉得睡觉都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白荔走过去,注意到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一枚银色火机,和他常抽的那款烟,荷花。那烟盒名字很像,荷花,据说口感清淡得很。
  烟盒微微敞开,她看见里面还有半盒烟。垃圾桶就在他的脚边,兴许是他睡觉时不小心落进去的。
  白荔弯腰把荷花和火机都捡起来,放在大理石的茶几上。
  外卖还没有送到,距离五百米。她给外卖发去消息:不要敲门,不要打电话,挂门上就好。
  外卖员回“好的”。
  白荔轻手轻脚地上楼,在不太熟悉的衣柜里翻找。没找到毯子,只找到一条夏天盖的空调被。
  其实开着中央空调,室内是恒温的,她还是怕沈今延冷。
  拿着毯子下楼,到他身边,她很轻地替他盖被子,盖的时候呼吸屏住,生怕将他吵醒。
  她的担心很多余,他睡得很熟,可能在耳边放炮都不一定醒的过来。
  手机上显示外卖已送达,白荔打开门,麦当劳的纸袋挂在门上。她悄静地拿了外卖,回屋里。
  没有叫醒沈今延,白荔坐在侧面的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吃完她的那一份早餐。
  他还是没有醒,眉头越皱越紧。
  长手术后的后遗症。
  一旦做超过十个小时以上的手术,沈今延都会做噩梦,手术时注意力的高度集中,无比精确的操作手法,让他的每一根神经紧绷,让他当天夜里极易陷入梦魇,要么被追杀,要么坠崖,要么梦到父亲醉酒后的毒打。
  最恐怖的噩梦,是他梦见和白荔分手的那个夜晚,报亭旁边蜷缩的野狗也在嘲笑他,笑他被抛弃。
  “…是做噩梦了吗?”白荔来到他身边坐下,伸出手。
  她的手指落在他眉心,轻轻抹着,意图将他紧皱的眉心变得平整。
  有奇效一般,在她手指的轻抚下,沈今延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他的身体也因此放松,一点点从沙发上滑落。
  先是倒在她的肩头,然后滑倒胸口,最后他的头落在她的腿上。
  她的手落到他的脸庞上。
  明知他听不见,她还是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
  “伟大的沈医生,辛苦了。”
  -
  沈今延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他一睁眼,瞧见眼前一根细白的手指,再仔细一看,手指侧面有薄薄的茧。
  这些年也不晓得这姑娘有多辛苦,从前那么嫩的手,竟磨出了茧子。
  他忍不住在心里连连叹息。
  “你醒了?”
  上方落下她清柔的嗓音,沈今延才后知后觉他是枕在她腿上的。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手臂有些发麻,他却伸手揉着她的大腿,“我是不是很重?”
  白荔摇摇头说:“不重。”
  其实她两条腿都麻了,完全没有知觉,此时正在他的按摩下一点一点恢复感知,血液重新流动,变得活泛。
  她垂眸,看见男人落在牛仔布料上的大手。
  骨节分明,并且修长,有着冷色的诱人。
  光看手都极具性张力。
  由外到内,由下到上,被他接触揉搓的范围越来越大,何况他的手掌大,一握,就能掌住她大半边的腿根。
  “师傅。”白荔同他开玩笑,“我怎么觉得你这手法不太正宗。”
  “是吗?”
  她垂眸,忍着笑,“对啊。”
  沈今延懒懒地睨她一眼,动作未停,“正常,毕竟连技师都不太正经。”
  说着,他的五指一握,蓄意地掐了一把她腿骨上本就没多少的肉。
  “太瘦了。”
  “…嗯。”
  落地窗外是艳阳的天,却被遮光窗帘完全挡住。偌大的客厅里昏暗,又没开灯,只能看见轮廓的虚影。
  蓄影靠近,白荔被一道高挺的黑掩住面容。
  那个经由他手扎的低马尾早就松散得不成样子,他的手伸至颈后,索性摘掉她的头绳。
  乌发披散如雨,散在雪白的肌肤上。
  他最喜欢看她散着头发,再仰头的模样。
  诱人至极,像一粒淋过雨的红樱桃,待人采撷。
  沈今延的手指很修长,长度刚刚好。屋里没有光,但不影响他欣赏沾在长指上的莹润。
  白荔觉得自己还没睡醒,像是还在梦里。
  她稀里糊涂地问:“你不饿吗?”
  “现在饱了。”
  沈今延抱她去客厅的洗手间里,帮她清洗干净。然后,自己也洗干净了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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