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皇上微惊,见郁禾没有反驳,反而脸更红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平顺了,甚至朗声笑了起来。
笑得郁禾更加羞赧。
虽然悬着的心放下了,但皇上知道裴聿泽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审查一下,他没有过问。
程以璋拿着驸马兼大理寺少卿的令牌,查的很顺利,很尽心,一刻也不放松,不让自己的脑子闲下来去想不该想的事。
那些位高权重家的小姐即使觉得被冒犯,但碍于那枚令牌,谁也不敢违抗,配合得很好。
等到程以璋将名录上所有参与了昨晚夜宴的人上上下下都查问一遍后,就看到了裴聿泽。
他疲累地揉了下眉心,精神振奋地站了起来,却见裴聿泽满脸冰霜,一副不爽的样子,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很爽吗?
“少卿。”程以璋还是恪守礼仪,朝他作揖。
裴聿泽直截了当问:“查的怎么样了?”
这冷冰冰的语气,看来果真不爽啊……但郁禾的药应该是解了,看来是两人并没有因此和好,程以璋爽了,不过此时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
他正色道:“有些眉目,有个侍酒的宫女非常古怪,公主喝的那壶酒也是一滴不剩,我顺着查下去,查到了颐和公主。”
裴聿泽拧眉:“侍酒宫女?”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
裴聿泽嗓音极沉:“郁禾不喝酒,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程以璋错愕:“可公主的确是喝了自己桌上的酒……”他蓦地截住话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裴聿泽,“那杯酒是给你的!可是颐和公主为何要给你下药?她中意你?”
裴聿泽斜睨他一眼,程以璋反应极快:“因为立后受阻,傅家想离间你和公主,所以对你下手?”
裴聿泽妄下定论,反问:“颐和公主呢?”
程以璋道:“我去了贵妃宫里,贵妃说颐和公主突发急症,已经回京了。”
“太医出诊的记录可有查过?回京的马车记录可有查过?”
程以璋愣住了:“我立刻去。”
“不必了,直接去问贵妃。”裴聿泽一锤定音,往贵妃宫里而去,程以璋紧急跟上。
————
傅贵妃得知药最后被郁禾吃了下去,程以璋竟拿着裴聿泽的令牌前来,心知事态严重,找了借口推脱,现在将颐和藏了起来。
这件事本就是傅廷攸设计,他要让郁禾亲眼看着裴聿泽和别的女人承欢,让郁禾死心,原定计划就是今早过来,第一时间陪着伤心的郁禾,谁知刚来却得知出了岔子!
成全了裴聿泽,他怒不可遏,直冲向藏颐和的房间,踹门而入,再颐和惊心时,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冲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在桌上,桌上的茶具因震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你怎么敢!怎么敢!”傅廷攸冷厉怒吼,青筋暴起。
“表,表哥....”强烈的求生欲让她使劲拍打着傅廷攸的手。
“把郁禾送给裴聿泽,你该死!”他下了狠手,手指渐渐收拢,指关节极具凸显。
“表......”被扼住的喉咙,颐和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脸色涨得青紫,恐惧的眼睛也睁不开。
“廷攸!”傅贵妃及时赶到,拉开了他。
失了禁锢的颐和颓然瘫倒在地,重生的呼吸让她极速喘息,她跪坐着拼着仅剩的力气拉住傅廷攸的衣摆,气若游丝:“表哥......我是为了傅家......”
傅廷攸嫌恶地抽出衣摆,强制冷静下来,目光阴冷:“既如此,留着你已是无用。”
“表哥!”颐和惊惧地抬头,看到的是傅贵妃冷淡的脸,和傅廷攸冷漠的不屑一顾,“不,不,我是公主,你们不能......”
傅廷攸冷嗤:“公主?大曌只有一个公主,就是羲和,来人,”他冷冷一声令下,突然进来两个暗卫,“把她带去边境军营,”他的目光幽幽暼下,“你喜欢下药是吗?每日给她喂两颗合欢散。”
“不!表哥求求你不要,母妃,母妃救我,我是为了你,为了傅家啊!是段雨瓷,段雨瓷的疏忽......”她疯狂地求饶,绝望地咬着一线生机,“我是公主,父皇会知道......我是公主!”
“你不该任由看着郁禾喝下酒,却坐视不理,所以,你该死。”傅廷攸阴冷地掐住了她的脸颊,掐出红痕来。
嫉妒的恐惧已经让颐和说不出话来,她不要去军营,不要吃那个药......
可哪里还轮得到她不要呢?暗卫已经冷血地将她拖了出去。
“表唔......”她还想求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直到声音越来越低。
傅贵妃倒是有些担心:“她毕竟是皇上的女儿,是个公主,突然消失,怎么说?”
傅廷攸冷哼:“公主?当年若不是皇后为她们母女求情,她哪有资格做公主?姑母只需跟皇上说她得了急症迁出宫静养就是,昨晚裴聿泽大张旗鼓的查问,皇上一定已有所察觉,自然会联想到颐和身上,他不会多问。”
傅贵妃放了心。
这时门外一阵疾步声。
“娘娘,驸马来了!”
傅贵妃先是一慌,傅廷攸却是镇定,他陪着傅贵妃一同去了前殿,
裴聿泽鹤然而立,面色冷峻,正与傅廷攸四目相对,目色冷了几分:“小阁老。”
傅廷攸笑道:“裴少卿来的正是时候,我得了姑母的信,说是颐和公主染了急症,恐有传染之相,已经命人将她送走,这会正要去禀告皇上,接下来恐怕要将行宫清洗一遍,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