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他好奇地寻着目光看过去,是一辆普通的马车,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特别的是,那辆马车悬着“程”字的车牌,是程以璋?他再定睛看去,风扶起车帘,露出里头的主人来。
  那明媚如春耀眼夺目的笑脸,不是羲和公主,又是谁!
  第43章 没有和离
  裴聿泽深邃的凤目冰冷至极,望着徐徐而行的马车,望着马车里的人,不辨温情。
  金垣至今还记得当初赐婚旨意刚下时,四大世家在京华的公子为他办了一场晚宴,就在杨柳依依的湖畔厅中,热闹喧嚣,觥筹交错,唯有裴聿泽一人在湖边的窗前席地而坐,执杯独饮,将自己隔离在这一场热闹外。
  窗外是连绵不尽的花灯,将冰冷漆黑的水面照的色彩斑斓,可越是色彩斑斓,越显得裴聿泽的冷寂。
  金垣穿过热闹走过去,在他对面而坐,问他:“你不想娶公主?为何不拒绝,只要你拒绝,我想皇上不会强迫于你。”
  他对表哥对裴家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裴聿泽是那样说的:“娶谁都一样。”冷淡无波。
  金垣俏皮道:“那可不一样,听说羲和公主可是出了名的美人,京华,不,大曌无出其右者,嘿!与你正好相配!”
  裴聿泽不语理会。
  金垣可惜地懊悔:“今日白天本来有机会的!你偏生错过了!”
  白日他们途径一处园子,听说里头有宴会,金垣最是爱热闹,就要进去,听说羲和公主也来了,他就更要进了!结果,裴聿泽一听羲和公主,眉头一皱,丝毫不留念,无情地离去。
  “你是不是不喜欢她骄纵跋扈?”
  裴聿泽的脸色沉了几分:“成亲后,她不再恣意妄为,我与她相敬如宾也罢。”
  那时是多冷酷,多不近人情啊,如今呢......
  眼看着裴聿泽掉转马头,金垣大惊:“表哥,不去大理寺了?不去审问了?”
  回答他的只有在秋日阳光下油光锃亮甩动的马尾。
  金垣唏嘘,谁能想到,当初“不屑一顾”的裴少卿,如今做尽争风吃醋的事!
  ————
  那是位于西市偏僻的一处宅子,古朴雅致,推门而入是满院的茉莉飘香,水墨画的白纱在屋檐下随风而荡,意
  境缱绻。
  大概是突然有人闯入,使的里头的主人大喝一声:“什么人!”
  屋檐下立时走出四个青年,优雅英俊,却因闯入者强大的气场,让他们神情戒备,目光凌厉地盯着院中的裴聿泽。
  面对四人的敌对,裴聿泽长身玉立,依旧目空一切,清冷淡漠,气质矜贵而迫人,让四人不敢小觑。
  “敢问阁下是?”
  裴聿泽冷冽而视:“让开。”
  “阁下好大的口气!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裴聿泽早已是怒火灼心:“从前这是什么地方,我不知,今后,这只会是一处废宅。”
  “哈哈,裴少卿好大的官威啊!”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程以璋从内走出。
  四位青年大惊皱眉:“这就是裴少卿?怪不得......”
  程以璋颔首:“不错,大理寺少卿,我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四品上官,裴氏未来的掌权人,如此口气气势,自当如是。”他轻笑一声,“不过,没想到堂堂裴少卿,竟会尾随而来。”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裴聿泽不放在眼里,语声极冷:“郁禾呢?”
  程以璋轻慢叹息:“原来是来找公主的,不知少卿今日是以何种身份来找公主?”他不等裴聿泽答,兀自说道,“若是以少卿身份,那公主为尊,少卿要想见公主,可得通传,公主愿意见才行,若是以前夫的身份......好像也没有什么见的必要了吧?”
  这个父亲嘴里的“无名之辈”结结实实给裴聿泽来了一记无形的耳刮子,他从没想过有一日会被另一个男人触怒如斯地步,怒极肺腑,不可遏制。
  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意,眼眸愈加冰冷如利刃,裴聿泽缓缓步上木质台阶,四位青年被他的气势所摄,随着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直至裴聿泽同样站于廊下,身高的参差,睥睨而来。
  唯有程以璋仍旧傲然挺立,丝毫不怵,是一个男人的争竞之心。
  裴聿泽维持不了一个世家公子的涵养,手掌按住程以璋的肩,修长的手指收拢,微微使力,程以璋抵受着压力,力持沉稳一笑。
  “你还没有资格质问本官,程编修。”
  寒意爬上在场每个人的背脊,随着话音落下,裴聿泽手掌再度使力,程以璋几乎支撑不住,膝盖顿曲,往后退半步,神色愈发凛然不屈。
  四位青年见两人剑拔弩张,忙是上前解围:“裴少卿莫要动怒,公主安然无恙,公主扭伤了脚,以璋知道草民这处有一眼温泉,对得打损伤有奇效,是以,公主正在后院泡泉。”
  裴聿泽极沉吐纳,气沉胸腔,汹涌迸入眼底:“程以璋,你竟敢带郁禾来私人温泉。”寒意刺骨的声音极致危险。
  程以璋对裴聿泽的感觉很复杂,他佩服这个只比他大了两岁的青年,却也嫉妒这个男人拥有过郁禾至今不愿放手,内心冒气的一点小小黑暗让他轻笑:“那是因为公主信任下官,今日下官是公主的私人护军,裴少卿若是想进去,还需打败我。”
  一句信任彻底将裴聿泽激怒,他要动手,正合他意:“不自量力!”
  话音未落,两人猛劲生风,皆是空拳肉搏,出招迅猛,令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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