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时窈顿了下,“不自在”地笑笑:“我自己来就……”她的声音在看清戒指的款式时一愣,错愕地抬头,“祁越哥,这不是我和顾珩挑的戒指。”
  “我知道,”宋祁越温敛地笑着,平静地吐出答案,“这是我为你挑的。”
  时窈震惊地睁大眼,抬手便要将戒指取消,下秒眼前却忽明忽暗起来,头脑一阵眩晕。
  宋祁越走上前,温柔地将女孩揽入自己怀中,手如愿地爬上她的脸颊:“为你挑的,不止戒指。”
  “你会喜欢的。”
  *
  闻屿又在频繁地做梦了。
  自从那天在时窈家楼下,看着顾珩一整晚没有离开后。
  梦里,有时是在蓝天碧水的海岛,有时又在古香古色的府邸。
  唯一相同的,是那个叫时窈的女孩,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身边,与他日日夜夜相伴。
  醒来后,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可下一次,梦境如约而至。
  这段时间,闻屿想了许多许多,有时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了两个自己。
  一个对他说,那个女孩出钱践踏你的自尊,不值得你这么记挂。
  另一个总会出言反驳,可她的的确确在你困难时给了你钱,救了你的母亲。
  一个说,她一次次故意让你在她面前脱衣服,根本没把你当人。
  另一个却说,可她也会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换衣服,只是你不敢看而已。
  一个说,她还让你穿戴上那些羞辱人的链条、贞操锁。
  另一个说,她只是没有安全感,而且她会留你一起吃晚饭啊。
  ……
  那些繁杂的争论,疯狂挤占着他的大脑,直到这天,他诡异地没有做梦,那些繁杂的念头也全然消失。
  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是……死寂。
  闻屿看了眼时间,而后发现,今天是时窈订婚的日子。
  去看看吧。
  闻屿对自己说,他的道德不会允许他做出出格的事,只有亲眼看着她订了婚,才能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归于平静。
  哪怕形如一潭死水,也比现在备受折磨强。
  于是,在订婚典礼开始前的半小时,他去了,却在到达酒店时,只看见混乱的大厅,人来人往的人群,以及一袭西装脸色苍白的顾珩,正在仓皇地寻找着什么。
  闻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攥紧手掌走上前,却在下秒腿脚失控地踉跄了下。
  “时窈呢?”闻屿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难听且沙哑。
  顾珩的眼底泛着红,以往桀骜的眉眼,这次却前所未有的颓靡与愤恨。
  “……她不见了。”
  不见了。
  闻屿只觉自己的耳朵传来刺耳的耳鸣声,恍惚里,他听见宋蓁的声音:“哥哥在哪儿?”
  那个叫宋祁越的男人钻入脑海中。
  他见过他,在时窈带着他去宋家聚餐时。
  那个男人有一双漆黑的眼睛。
  直觉告诉他,时窈的失踪和宋祁越有关。
  可也是在这一秒,闻屿感觉自己混乱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正如风来雾散。
  闻屿看着眼前混杂的场面,他理解顾宋两家人的难看脸色,理解顾珩的伤心愤怒。
  可他最理解的,竟然是……宋祁越。
  第71章 宋祁越好感度。
  时窈再醒来,是在一间陌生的昏暗卧室中。
  卧室很大,装修能隐约看出是暗色调的性冷淡风,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冷香,
  而她……
  时窈抬头看了眼床头,她身上的礼服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浅粉色的睡衣。
  她的右手手腕,被一根精巧的锁链锁住了,接触皮肤的锁链外包裹了一层柔软的毛绒,不算难受。
  时窈稍微动了动,锁链便摇晃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真是变态。
  时窈坐起身,正慢条斯理地想着,下秒便听见门外有平稳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门被人从外面徐徐推开。
  门外是亮如白昼的灯光,颀长的身影背对着光站在门口,勾勒出高大的黑影,极具压迫感。
  好一会儿,他才动了动,朝床边走来。
  灯光照进卧室,时窈抿紧了唇,看着来人一步步走到身边。
  “醒了?”宋祁越的声音极为温柔,抬手拿起床边柜上的水杯,喂到女孩的嘴边。
  时窈偏过头,避开了他喂水的动作。
  宋祁越的手顿了下,也不见恼,将水杯放在一旁:“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坐在床边,平静地看着她。
  时窈看了眼右手:“为什么?”
  宋祁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托起她的右手,按摩着被锁链压着的皮肉:“因为你要和别人订婚,”他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而我不喜欢。”
  说着,他将她的手抬起,伸出自己的左手,二人食指的戒指在走廊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你瞧,多般配。”
  时窈看向他,突然笑了起来:“可当初,明明是祁越哥要我和顾珩联姻的,不是吗?”
  “所以我反悔了!”宋祁越猛地出声,却在看见女孩眼底的讽意时顿住,继而笑出声来,“时窈,我最后悔的两件事,你知道是哪两件吗?”
  时窈没有回答。
  宋祁越似乎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第一件事,是当初答应你来到我身边。”
  让他释放出那个真实的、见不得光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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