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姜燃后仰着，几乎要被放倒成180°了，李弘林都还没停止压迫。一边搂着情人的窄腰，一边要去解自己的裤子。李弘林万万没想到姜燃会突然重心不稳，只感觉腰际的腿一阵踢蹬，眼看人就要倒在琴背上了，姜燃的脚却在最后踏住了琴键。
  “咚。”
  仙度瑞拉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一切魔法都在那个瞬间消失了。
  琴声的余韵还未散去，姜燃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他却能明显地看见，李弘林眼中的狂热在慢慢褪去，眸光逐渐清明。接着李弘林便松开了手，扶着姜燃从钢琴上下来，一切显得十分平静而诡异，甚至还有些滑稽。
  “粥好了，洗个脸出来喝，我去给你盛。”
  望着李弘林丝毫不见起伏的背影，姜燃嘴巴一张一合，到底是没再说什么。沉默地洗了个脸，想到刚才的种种，姜燃又感到下腹一阵燥热。就着手上的水，拍了拍双颊，姜燃看着镜中的自己，低声骂了一句。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刚刚爽的人可是你自己。”
  等姜燃和李弘林面对面，坐在吧台上开始喝粥的时候，心情已经差不多平静了，只是海鲜粥入口没什么味道，快吃了一半才勉强尝出李弘林熬粥的手艺不错。
  “味道怎么样？”坐在对面的李弘林看上去好像无事发生，眼中只剩下对姜燃回答的期待。
  “不错。”姜燃含糊地哼哼了两声，又埋头开始喝粥。
  过了好一会儿，见李弘林还没什么反应，姜燃悄悄地抬头望了一眼。结果发现李弘林正含情脉脉地盯着他喝粥，被人抓包时明显愣了愣。
  “嗯，这个粥……”
  “你喝慢点……”
  就在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李弘林的手机响了。姜燃抓住机会，假装低头继续喝粥，结束了两人间还没开始的对话。李弘林倒也没想着避开他，当着姜燃的面就接通了电话，跟着语气却冷了下去。
  “好……你找人跟着……不用拦……”
  不知道李弘林正在跟谁对话，但姜燃的心情却突然焦躁了起来，粥也不喝了，甚至连碗也没洗，转身便上楼回去继续睡觉了。
  李弘林注意到了姜燃的动静，他追随姜燃的背影伸手想拉住什么，最后还是沦为了欲言又止。面对转瞬空阔的房间，李弘林无奈地摇头，眼里流露出的无奈充溢了四下。在手机来电响起之际，李弘林还是匆匆抓起外套出了门。
  二楼漆黑的主卧里，因为关门的响动，被子里的人颤了两下。哪怕已经将全身都拥在被窝里了，身体对李弘林离开的反应还是非常灵敏，而姜燃无比痛恨自己此刻的灵敏。
  一觉睡到天亮，李弘林又是一夜未归，姜燃努力说服自己应该尽快习惯这样的生活，但心里还是隐隐萌生出不悦。
  赌气似的，姜燃点了份海鲜粥的外卖，随手打开电视，人就坐在昨晚李弘林守着他喝粥的地方。
  同样的桌面上还放着一份热气腾腾的海鲜粥，可旁边同样的椅子上，已经是空荡荡了。
  兰亭别苑的布局无疑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正午刚过，阳光就洒遍了大半个一楼，金灿灿的影动光浮，终于使姜燃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喝粥的举动放缓之后，别的感官也顺势打开，不久姜燃就听见了电视里正在报道的新闻。
  虽然自上次胡文舟闯入公寓后，姜燃便再也没有从其他人口中听过他，但奈何两人的交集实在太有冲击性，让姜燃想忘记这个人都不行。
  新闻播报员还在用流畅冰冷的语调详细介绍胡文舟，姜燃竖着耳朵仔细在听，他这次又是犯了什么事，却猝不及防地听到了胡文舟跳楼身亡的消息。上次见面的时候，姜燃就隐隐觉得这个人情绪不太正常，但要说这么短的时间，胡文舟就发展到了自杀的地步，则是让人没有想到的。
  出于好奇，姜燃回头瞥了眼电视，就是这一瞥，竟然叫他没能再移开眼。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还在空间里持续着，姜燃却满脑子都是电视画面中的胡文舟。
  新闻全是胡文舟生前的照片，年轻的，衰老的，落魄的，同样也有意气风发时的。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张他二十多岁，西装革履的证件照上。
  姜燃彻底转身望着电视，心中惊骇万分。因为眼前这张脸在记忆中，与他曾在张喜乐那里见过的人慢慢重叠到了一起。
  直觉李弘林临走前接的那通电话与此一定有关，他当时说什么，姜燃努力回忆李弘林的话，翻来覆去却只有那句轻飘飘的“不用拦。”最为清晰。
  凉意瞬间传遍了姜燃的四肢百骸，甚至还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姜燃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说修成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至少也不是个蠢人，将所有事情串联到一起，大概便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之前胡文舟去公寓好像就是为了找女儿，虽然事后李弘林不曾提起过这事，但以他与张喜乐的关系，姜燃可以肯定他们同胡文舟处于对立面。甚至就在昨晚，有人提前告诉过李弘林，胡文舟准备自杀，他也依旧保持着漠然的态度。
  不过李弘林好歹是姜燃的金主，再加上姜燃现在对他多多少少还有点别的想法，心里难免会不自觉地替他开脱。不管李弘林在这件事里占什么位置，胡文舟的死最终还是属于自杀，李弘林顶多算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