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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刺[破镜重圆] 第88节

  “看什么呢?”
  凝神观察时,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陆祁溟刚洗了澡,还在滴水的头发,被他拿着毛巾随手擦了两下。
  “你喜欢蝴蝶吗?”她扭头问他。
  “嗯。”
  陆祁溟走进了,隔着相框的玻璃,指尖轻碰了下里面的那只蝴蝶。
  “它叫小彩,是我的一个朋友。”
  梁舒音眼睛微亮,“朋友?”
  陆祁溟点头,眸子却倏然暗淡下来,“小时候,我有段时间戾气太重,被家里人扔去乡下改造…”
  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低沉着语气,极有耐心地跟她讲起这段,生命中不为人知的灰暗过往。
  那会儿他手机被没收,没亲人,没朋友,也无法和外界联络。
  接收他的那家人,男主人叫桑柏,斯斯文文的一个书生,国外回来的植物学博士。
  桑柏原本有大好的前程,但他病了,癌症晚期。
  他每天也不出门,就在花园里养花、养蝴蝶,还有其它一些奇奇怪怪的昆虫。
  起初,两个男人彼此看不惯,放过狠话,也互殴过。
  在某次他放走了那些,被桑柏视为命根子的蝴蝶后,桑柏发了疯,砸破了他脑袋。
  他也不是吃素的,心里那股气憋太久,两人打了个酣畅淋漓,然后意外地化干戈为玉帛。
  “早就该放它们自由了。”
  桑柏拿着瓶威士忌,望着遥远的天际叹气,苍白的脸色看得人揪心。
  “你他妈还敢喝酒,不怕死啊?”
  他愤怒地抢过桑柏手头的酒瓶,顺手砸了个稀巴烂。
  名贵的琼浆洒在泥土里,很快被土壤吸收。桑柏心疼地盯着被大地吞咽的藏酒,皱着眉头,食指朝他无奈地指了指。
  “小孩,脾气太大不是好事。”
  骂归骂,但桑柏并没生气,转头又跑去酒柜里拿了瓶酒出来,还跟他说了句令他震惊又无助的话。
  “看在我还有一两个月可活的份儿上,别砸我酒瓶了。我可不想临死了,连口酒也喝不上。”
  他震惊于他对死亡的坦然。
  也无助于他的即将消逝。
  在失手放走蝴蝶的第二天,他发现有只红蓝的蝴蝶回来了,它盘旋在花园里,怎么都不肯离去。
  后来桑柏的病情急转直下,被送进了重症病房,他没了唯一的朋友。
  那只彩蝶就成了他的朋友。
  他跟它对话,聊桑柏的病,聊他一定能撑下去,然后再回来跟他打一架,他再开一瓶好酒给那家伙解馋。
  不,两瓶、三瓶也行。
  那只蝴蝶像是有灵性似的,扑煽着翅膀,不知疲惫地盘旋在他指尖。
  一直到桑柏生命的尽头。
  桑柏离开后,他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终于跟父亲认错,妥协了,决定回虞海。
  然而离开的前一晚,半夜暴雪突降。
  翌日清晨,他去花园的温室里,准备把小彩蝶一起接走,却发现它的生命已经凋零在了前夜。
  化作了一片枯叶,陪着桑柏一起去了天堂。
  但他依旧把它带了回来,以另一种方式。
  听完他的故事,梁舒音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生离死别的话题,她听过,也经历过,但每每重新面对,却依旧觉得残忍。
  她盯着那个画框,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沉默着,迟迟没开口。
  忽然,腰上的那只手猛地收紧,男人略显粗糙的唇,落在她侧颈。
  “怎么,心疼了吗?”
  他含住她耳垂。
  “嗯。”
  她借力倚靠着他,微偏了头,气声微抖,“心疼这只蝴蝶。”
  男人重重咬了下她耳垂。
  惩似的。
  “心疼蝴蝶不心疼人,是吧?”
  他闷笑出声,颗粒感厚重的性感嗓音钻进她耳朵,也顺着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从头到脚,浑身酥麻,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叫嚣。
  “陆祁溟,我该回去了。”在缴械投降前,她严肃地提醒他。
  男人没回应,却吻得更加深入了。
  下一刻,身体离地,她被他抱了起来。
  两人面对着面,她本能抬脚,勾住他劲实的腰。
  他将她放在刚才开会的那张书桌上,双手撑在她身侧,用一双晦暗眼眸,深深打量着灯光下令人心动的她。
  外套进门就脱了,她身上只剩下一件针织,窄而紧,将她身体严丝合缝包裹着。
  长发垂在起伏上。
  就连一呼一吸,都在撩拨着某人的神经。
  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着,梁舒音有些不自在,也不看他,低垂着头,试图从书桌上跳下。
  “急什么?”
  陆祁溟一手控着她的腰,将她捞回来,又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她的额头。
  吻落下时,她下意识闭眼,睫毛忍不住微颤。
  “我真的要走了。”
  她再次提醒他,微颤的语气里却多了丝不确定的迟疑。
  “不是说想跟我多呆会儿吗?”
  他视线往下,又亲了亲她鼻尖。
  “我明早还有课。”她胸口起伏不稳。
  “那我明早送你回去”
  他这回捏着她下巴,去亲她的唇,黏上又松开,看着她眼睛,眼底分明已经有情欲涌动,却还在克制着。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不得不承认,跟他接吻是一件极其享受的事。
  唇被他用力吸允,舌根被他辗转研磨,他极有技巧地在她口腔中游走。
  每一根神经都被他挑逗着。
  光是接吻,她已经溢出嘤咛,浑身骨头被抽走,舒服得蜷起了脚趾。
  更何况,她还沉迷于他身上的松木香,以及洗完澡后清爽凛冽的气息。
  只是,他耐性实在太好了,她都已经快缺氧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征兆。
  雨势骤然加大,窗外响起一阵又一阵闷雷。
  梁舒音分心去看了眼。
  等回过头来时,纽扣繁复的开衫,不知何时已被他解开,褪到了腕间。
  黑色蕾丝随即被推到锁骨上。
  她想说些什么,想制止他,却像是中了什么魔咒,根本开不了口。
  斜前方的墙上挂着一个现代款的红色时钟。
  “叮——”
  十点整。
  室内空气潮热粘腻,她偏头看了眼窗外,暴雨如注,狂风拍打着树桠,大有倾天覆地之势。
  风雨飘摇。
  她今晚还回得去吗?
  第46章 雾起
  在这个风雨大作,大汗淋漓的深夜,梁舒音终究还是睡的客房。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再加上刚才书房里他的余温太高,身体的温度到现在还没降下来。
  根本睡不着。
  手心还在发烫,她忍不住想起刚才在书房的放纵。
  即便知道食色,性也,也从那么多文学作品里感受过这点,她知道这没什么好避讳的。
  但真正面对时,她依旧不适应、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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