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若做的好事功德大于供奉小鬼做的恶事，那些小鬼自然会被正气慢慢消耗。
  提点过了，就看程有明个人悟性是否能改变因果了。
  秦暮云审了五百年的鬼，没接触过其他工作，对于目前的工作来说，新鲜有动力。他想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胜任。
  “这五个策划书，擦边严重，提供的播出内容也大同小异，你们真不怕封号？”他问。
  “没事，咱们公司名声大，应聘的网红多。不来咱公司直播间直播，网上连线，在他自己的地方直播，也愿意跟咱公司合作。挂个咱公司的名儿，货商就愿意找他们带货。就算封了几个，我们还能源源不断招聘新主播进来。”程有明把明令禁止的行为引以为傲。
  秦暮云嘴角动了动，不赞同却没反对。
  “有没有想过涉猎别的领域？”
  程有明肯定地告诉他：“只要这个领域能赚钱，我们老板都干。”
  秦暮云用笔点点桌子，说：“让那些主播直播的时候，放寻物启事啊，丢孩子的信息呀。什么贫困地区救助地址，再不济帮人家找找丢掉的猫狗也挺好。”
  这才是互联网存在的意义嘛。
  “这？”这可是程有明工作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领域。
  “想法倒是不错，可是这些搜集信息的工作量也蛮大的。”程有明还是提出了异议。
  出来上班是赚钱的，干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干啥？
  “还要核对真实性，工作量确实大。但是很有意义，开一家公司难道只为了赚钱吗？你们也要赚口碑呀，口碑好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户主动找你们合作吧。”秦暮云没有做过阳间工作，他只是突然想到这种帮助别人的事儿，具体实施有没有难度，他心里也没底。
  “不如，先试试水？”他保证，“我能准确提供需要帮助人的信息。”
  程有明犹豫几秒，点头：“行，我跟老板申请。”
  元昊网商老板于鹰，人如其名，一双鹰眼犀利，瘦瘦高高，骨架却宽大，一头短发配上中式改良版深蓝色衣服，颇有些风范。
  他知道自己儿子又在外边儿胡搞，随便安插了一个人进来当副总经理。虽然不满意，可就这一个儿子也就宠着了。
  又听程有明说，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玩儿得比较急，椅子还没坐热5分钟，直播建议就出来了。
  本以为是个绣花挂件自视甚高，没想到一听他的主意，于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不错，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一条发财道路呢？”他让秦暮云到办公室详谈。
  秦暮云一见他，心里就“诶呦”了一句，好家伙，这于鹰不简单。
  此人身上背着一个金丝缭绕的赤目黑狗阵，那黑狗只是阵中灵力幻化所成。
  完美招财阵。
  也是挺缺德一阵，不过……缺德里还有那么点良心。
  这阵法，必定有高人指导，既能让于鹰好运连连家财万贯，还不会过早过快折损他的运势功德。
  秦暮云用灵力大概定位了一下这商厦客流量，这里-1层有超市。第一层，第二层是商场，第三层游乐区，第4层电影院，第5层是饭店，再往上到28层都是办公区。
  人流量每天至少要8000人，比较繁华的地段，节假日的人流量可能会激增。
  而这阵法，能让于鹰在每一个来往的客人身上，以及固定在这座商场里上班的员工身上汲取一点点他们的运气和金钱运。
  这简直是无法估量的好运和财富。
  他跟每个人拿的虽然少之又少，却招架不住这里人流量太多。
  秦暮云竟然一时间想不到怎去形容这个人，是骂他黑心呢，还是骂他黑心中带点儿良心呢？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笑出声儿，这么多年在地府审判案子，他不知道遇到过多少这些歪门邪道心思的人，到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小秦，笑什么？”于鹰自打他进来办公室一直上下打量，头一次认可自己儿子在外边胡乱搞的人，长相过于优秀。
  模样干净，一身正气，带着年少独特的桀骜不驯小表情，偏偏还能在他身上发出几分清冷感。
  这一笑，竟然带上几分看遍世俗的通透感，一下子让老谋深算的于鹰失去了对眼前青年的些许判断力。
  看来这个人不太简单，所以于鹰的审视目光也柔和了一点。
  “佩服您老生财有道。”秦暮云实话实说。
  还是那句话，他懒得干涉，或者说不能干涉阳间人自己制造的因果。
  酆都大帝自从他开始请假以后就不断地跟他絮叨，若真来了阳间，看到什么都尽量不要插手。除非好人被恶鬼纠缠，可以管。
  不能乱了生死簿上记载的轨道。
  因果之事太过复杂，不仅仅是一生一世，两生两世所能决定每个人这辈子遭受什么。
  秦暮云不会破了于鹰的阵，他告诉自己要明确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来阳间做一次人好好的上班，好好的玩儿，开心谈个恋爱就行。
  “那我们进入主题吧。”于鹰单手一抬，请他坐下喝茶，谈谈具体工作。
  “你这个主意倒是深得我心。”一杯清茶推到秦暮云手边，“至于找那些有需要帮助的人和核对信息的事情，不用那么认真。”
  秦暮云：“？”
  他这杯茶刚碰到唇，听着于鹰话中意思不对，动作停顿，眼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