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南枝。”白珠怜缓缓开口。
  南枝显然才回过神,应得十分乱:“诶?嗯?怎么了?”
  她心下好笑,“走吧,我们出去。”
  “啊?就,这么走了?”
  “嗯。”
  南枝一脸惊奇,拱着脑袋凑到她面前:“我还当你要杀了别语荷,东西都准备好了呢。”
  她掏开衣袖,里头装了一堆火器符纸,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藏的。
  白珠怜偏了偏头,视线里盈盈满满的,只有一个南枝。
  “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赢了。”
  南枝面露疑惑,白珠怜轻轻勾了勾唇。
  许是心念大起大伏,方才瞥见别语荷的一瞬间,白珠怜竟突然想到。
  生老病死,爱憎怨悔。
  别语荷神魂俱在,此后的日日夜夜都会为了一片云的翻涌而痛苦。
  何必杀她,给她痛快?
  就该让她沉在永失所爱的痛苦里,煎熬一生才好。
  世间事,最最折磨人的,无非是情。
  第82章 养徒弟第18天
  暖红烛火摇曳, 素色纱幔轻晃。
  一截纤细手腕无力地垂在薄纱外头,没多时,另一只手伸了过来, 手指缠绕其上,似乎用了些力, 指腹之下的肌肤霎时染上一抹胭红,一声轻喘从纱幔后溢了出来, 还未足声, 又被什么堵了回去, 只剩呜呜呢喃化在烛色之中。
  “等、等下……”白珠怜眼尾挂着晶莹水雾,咬紧了牙,“当真,是这么……修炼的吗?”
  她半抬起头, 视线往下探去。
  南枝身上的绸缎寝衣散了大半, 细腻丝滑的绫罗被她挂起的小腿压出无数褶痕, 水玉色的丝缎铺了满床, 在那一盏烛光之下,散发着恍若潺潺不息的流水光泽。
  南枝自额头至脖颈满是薄汗, 神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可是你翻出来,说要练的。”
  枕边,一本厚厚的册子上, 端端正正画着几个修习功法的姿势, 旁边还有小字注解。
  白珠怜余光瞥见,还未来得及开口,脚踝突然被人捉了去, 太过温热的触感骤然袭来, 整个人不由得一颤。
  “修习功法, 不得分心。”
  那半阙水光滑润的绸缎轻缠在她足腕上,柔软无物,却又随着那人的动作,酥酥麻麻的。白珠怜微微昂首,隔着床纱,烛火倏地一晃,如湖面忽起水波,圈圈涟漪荡漾。
  她死死咬住下唇。
  早知,早知就不练了……
  后悔已是来不及,不多时,连她身上也发了汗,碎发粘在脖颈间,难受的要命。她抬手想去拂开,半路又被捉了过去,贴在一片温热之上,细细啄过。
  白珠怜抽不出手,只得拿脚推南枝肩膀:“这可不是书上画的,你……想练功,就好好练,别——”
  这一推,略略偏了偏位置,奇异的触感从足尖一路叫嚣着向上,轰然冲击过她识海,话音霎时断了。
  连她自己都没回过神来,足心已经再一次贴了上去。
  寝衣窸窣摩挲声在这浓夜中被放大,嘈嘈切切。烛火噼啪一响,扰乱了纷纷声,便叫白珠怜分辨不出,究竟是寝衣皱了,还是南枝喉间极细的喘音。
  只知自己的脚作乱糊涂了,很快又被人握住,难得的优势转瞬就落了下风。
  “……这也不是书上画的吧。”南枝颤抖着俯下身,惩罚似的咬在白珠怜耳垂,末了还用牙尖磨了磨,“到底是谁不好好练?”
  烛火晃惑,白珠怜眼瞳迷离,耳畔响起翻页声,紧接着便听南枝小声咬在她耳畔道:“这一招便先如此,咱们……来下一式。”
  软烛暖玉,轻易便给这薄纱上了一道嫣红云霞。
  白珠怜不自觉弓起身,迎住了这片薄绯。
  书页又翻过一页。
  白珠怜恨恨想着,明日就烧了这本,绝不练这一套了。
  除非对调姿势。
  要说这本功法来源,还得从半月前说起了。
  自太初图出来,从嫦仍是满头银霜。
  她给太初图下了封印,阵内阵外,再也无法相连,那副传承千万年的骨也彻底消失不见。
  据从嫦所说,逆流时光的大阵乃是初代掌门所留,本意是给徒弟留下一次反悔重来的机会,可惜这么多年,无一人开启过它。
  谭灵朝自太初图出来后便十分沉默,闻言更是低沉。
  再到次日醒来时,只瞧见谭灵朝留下的一封信,说是带着从嫦去了药王谷,大抵是想寻求解法。
  顺带一提,出图时,南枝便发觉自己的身体跟着一道过来了,于是这回她成了灵力全无的凡人,比白珠怜还不如。
  天剑山上,便只剩一个凡人,和一个刚筑基的小弟子。
  随便来个人,都能挑翻这个天下第一仙门。
  起初南枝还不以为意,直到她像之前一般想去山谷垂钓时,才发觉整个天剑山脉大大小小布满了无数个阵法。
  譬如入山门时需经过的灵阵,还有之前曾去过的蛟池寒潭大阵。
  而她往日垂钓的山谷外也布了一个聚灵阵,用以滋养谷中花草鱼虫。聚灵阵虽只是辅助类阵法,但至少需要炼气期的修为方能入内。
  在被迫挖了三日野菜后,南枝痛定思痛,破天荒起了大早,决心与白珠怜一同修炼。
  但按着这个修仙界的设定来说,南枝本体的年龄早过了最佳的修炼时期,且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打坐,对她而言实在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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