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她们日日夜夜都在一起,自己居然没能察觉半分。
  “阿怜。”
  南枝不知何时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小木盒,里头垫了红绸,上头放着四支串了蓝花楹的珠络。
  她神色有些紧张,声音似乎也发了紧:“你可愿意挂上这个?”
  白珠怜偏了偏头,看清那四枚珠络,很繁复的手法,将红珍珠细细串进络子里,精巧又好看。
  “我知道,按着廖城的习俗,仪式都是在傍晚举行的,可我等不及了,一做完就想拿给你看,这个珠络也是急急忙忙打的,不成样子。”南枝将木盒捧到白珠怜面前,珍之又重说道,“阿怜,我喜欢你,我想与你在一起,今生今世,绝不分离——”
  她话没能说完。
  白珠怜伸手圈住了南枝的手腕,将人往前带了一步。
  唇畔落下的吻显然不同于往日床榻上那般,白珠怜的嘴唇颤个不停,贴着南枝的唇,轻盈,似悬而不落的月,倏然一下漏了一抹华光在唇上。
  很快便分开。
  南枝听见白珠怜轻声应道。
  “说了便要做到。”
  她搂着南枝的脖子,湿漉漉的眼眸含了绯红的雾。
  “今生绝不与我分离。”
  -
  木盒压着凤尾的一片羽,横在桌上。盒子里的珠络乱了模样,有一串跃出了盒子边缘,亲昵地贴上同样凌乱的盖头。
  下一瞬,一只手压在红绸上,将它们又往里推了几分。
  “还,还没拜呢……你……”
  素白寝衣落了下来,将那艳红绸缎盖了个严严实实,白珠怜微微仰起头,咬在南枝圆润的肩头,细腻的肌肤霎时出了印子,舌尖流连而过,似那盖头上的针脚高低。
  激得南枝浑身一颤。
  不知是心境扰乱,又或是技法尚不熟练,少女的呼吸乱得很,如同她的指尖一般,急切,下了狠劲,凡是唇舌指尖掠过之处,或多或少的都掐咬下了腻红印记。
  像是温和的海面忽起风浪,一下一下拍着南枝,没有章法的粗暴,是不讲规则的浪潮席卷,将南枝一寸一寸压了下去,又被水流托起腰肢,弓起身子迎接风暴颠簸。
  寝衣卷着红盖头,被舒展开来的胳膊挤向逼仄的角落,秾红一片从白色里偷跑出来,日光顺着窗棂跃进,落在那一角的金色凤鸟身上,闪动不已。
  海潮平息,南枝的魂魄却被颠得不知去了何处。
  白珠怜轻啄了一下南枝眼尾的湿漉。
  “上次修习时,有一式……我很喜欢。”
  南枝迷迷糊糊回过神,茫然:“……嗯?”
  滚烫的呼吸探进南枝唇尖,正当她想要叼住回应,那一息倏一下跑了,沿着下巴落进脖颈凹陷,可那一处显然也不是白珠怜想去的地方。
  一抹不可忽视的炽热,细密爬过南枝所有神经末梢,处处点起□□,将退下的潮汐再次搅乱。
  察觉到那点湿热去向的地方,南枝大惊昂头,伸手想要挡:“别……我,还没沐浴——”
  白珠怜低着头,手指准确地贴上南枝伸来的手,毫不费力就分开指缝,紧紧贴合在了一处,舌尖也趁势抵达海潮中心。
  南枝猛地向后仰头。
  半开的窗,未掩饰的春日融融色便贸然倒着跃入眼中,似颠倒的世界,昂立的蓝花楹垂挂在走向怪异的枝干,阳光从缝隙里碎裂,映照眼底水色朦胧清浅。
  巨大的欢愉被潮水送向心尖。
  清晨已过,是小鸟飞上枝头么?
  怎会有这般破碎不成调的啾鸣?
  不可思议的热浪推着南枝,她像是海中漂浮无倚的浮木,摇摇欲坠。
  是白珠怜的吻,发丝的痒,是枝头鸟儿喋喋不休,潮水汹涌不停。
  化作春光里翩然向上的蝶,飞向看不见的尽头去了。
  南枝喘着气,暗暗想。
  难怪白珠怜说喜欢。
  -
  这么一折腾,仪式便落到了午时才堪堪开始。
  两人经过早上反复闹腾,都有些饿了。
  白珠怜红着耳尖将珠络理顺,小心翼翼缠在红绸四角,填上凤尾的最后一笔。
  正要盖在头上,忽然想起,又问南枝:“你呢?”
  南枝好不容易重新挽好了发,从乾坤戒里取出一块红布:“我也有。”
  白珠怜一见便笑了。
  这哪儿叫有?
  南枝的红盖头是完完全全素的,只在中央绣了个囍,连个锦纹都没有,更别说那六对精巧的凤鸟呢。
  “你便用这个?”
  南枝笑道:“我实在心急,等不了给自己绣了”
  说着便往头上一掷,打算就这般拜了。
  白珠怜勾了勾唇,抬手将那块被主人随意对待的红绸取了下来。
  南枝不解地望着她。
  “你替我做了我的,那你这块,便由我来罢。”白珠怜面含桃粉,眼神柔软,“只是我从没学过,你……你得教我。”
  南枝先是一喜,应了下来,复又想起:“那今日这拜堂?”
  白珠怜偏过头去不看她,耳垂脖颈通红一片,语调微微上扬:
  “东西不齐全,自然是拜不成了。”
  “什么?!”南枝瞪圆了眼,缠上去,“不成不成,我今日可是笃定了要和你成亲的!”
  “谁叫你做事这样急躁,"
  “阿怜,你行行好嘛,咱们今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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