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五条晓听见太宰治担忧的声音：“怎么了？”
  她略一摇头，无意识地捏了捏太宰治的手指，然后松开他的手，指尖不远处触摸到斑驳的墙壁，闭眸感应。
  因为背对着太宰治，五条晓没有注意到青年看着她的眼神幽深，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们被世界意识扔到了十二年后。”大致估测出时间差后，五条晓从包内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
  “意思是……”
  “应该是我改变了[剧情]，但又没有越线，世界意识不能把我送走，只能送到未来。”
  但这么一来，世界意识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五条晓皱了皱眉。
  她居然感应不到世界意识的存在了。
  躲起来了？还是……
  五条晓：“不是什么大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五条晓确实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跨越时间线的能力她并不是没有，只不过因为麻烦，所以没有用。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打脸了。
  动作比思考更快。
  仿佛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太宰治下意识地快步上前，想要伸手抓住五条晓，但却扑了个空。
  就在五条晓说完那句话的瞬间，她整个人像是接触不良的画面，散成一堆乱码，消失在原地。
  空气静得可怕。
  青年维持着抓握的动作，良久，才以极慢的速度直起身，急促地呼吸着。
  他的身体在眼睁睁看着五条晓消失的瞬间开始屏息，无形的空气仿佛变成了让人窒息的水，冰冷刺骨，许久未呼吸的痛苦让身体自动下意识地开始求生之举。
  太宰治的眼前有一瞬间的漆黑，但意识却很清楚。
  清楚地知道。
  ——他再一次把她弄丢了。
  ……
  在发现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变化的时候，五条晓皱起了眉。
  她再一次被转换了[时间]。
  这不对劲。
  她不可能短时间内中招两次，所以，是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自觉让五条晓开始检查她的身体。
  在这期间她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从深夜的森林变成了黄昏的海岸边。
  五条晓没有在意这一点，因为她身上的问题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一些——她身上的[时间]混乱了。
  也就是说，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她会不断地在这个世界的任何时间点上跳跃，停留时间不定。
  可能会跑到过去，也可能会被送到未来。原本她身上的[时间]虽然混乱，但仍然保持着平衡，所以她才能稳定地待在某个时间点。
  这是由她自身的特殊性而定的，正是因为这种特性，她才能在同一条世界线上做到跨越时间。
  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
  好在这个问题只可能出现在她的身上，太宰治最多只是被送到五条悟28岁的时间点，之后不会再经历时间跳跃的变化。
  “怪不得感应不到世界意识了……”五条晓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蹲下触摸脚边的泥土，估算她目前所在的时间点。
  虽然很可能她下一秒就会再一次跨越时间被丢到过去或未来。
  但她也不能进入时间罅隙，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说不定会被拒绝进入这个世界，那就麻烦了。
  是她把太宰带来这个世界的，她不能把太宰一个人丢在这里。
  咦？
  五条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时间点……如果没估算错的话，不就是天元之前说过的，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点？
  五条晓想了想，从记忆中找到天元和她说的那个赌约，找到这个时间点的天元。
  混乱的时间并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五条晓很讨厌。
  因为心情不好，她的表情看上去格外地冷，行动也变得有些粗暴。
  表现在她找到天元之后，二话不说就将人揍了个半死，然后威胁他：“——我们来打个赌吧。”
  嘴上说着打赌的语气温温柔柔的，粗暴的动作却好像在说“不答应就弄死你”。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暴力真的很好用，五条晓有些理解她与爸爸第一次见面时，他为什么会动手了。
  糟糕的心情好了一点，但没过多久，五条晓在与天元定下束缚之后，再次换了一个时间点。
  这一次是距离太宰治所在时间点的50年前。
  现在能够确认的一点是，她在过去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影响到未来。
  因为她是被打乱个人的[时间]陷入混乱的，但实质上她个人的时间仍然和太宰治保持一致，两边的[时间]同步流逝。
  同一个世界里，她不能再次进入有她的时间，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再回到她从太宰治眼前消失的时间点。
  得早点解决身上的问题。
  并不是担心自己会被耗死在混乱的时间里，而是时间长了……她不能确定找不到自己的太宰会做出什么。
  她不能离开太宰太久。
  这么想着时，五条晓对自己刚刚从咒灵口中救下的一对夫妇说：“五十年后，把这封信寄到这个地址。”
  “我、我们会的！”两人愣愣地将信封接过，还没说什么，便感觉眼前一阵风略过。
  那个救了他们的人离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劫后余生的感觉令他们控制不住泪腺，在瞬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