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失去了韧劲的面团一般,软软的榻在陈菩怀里:“父皇会想见我吗?”
“笑笑哪里疼?”陈菩瞳孔缩了下,环抱着李笑笑的腰肢,将她在怀中收紧。
“父皇会怪罪笑笑,然后见笑笑吗?”
“厂公给笑笑擦药好不好?”
“…”
“嗯…”
一通没头没尾的话茬,末了,李笑笑忽而在陈菩怀里蹭了蹭头,双琥珀瞳闭合上,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窝:“笑笑这里好难受啊…”
“这次没有装,真的好难受。”
“他总会见你一面的,但不是以罚为由,笑笑等一等...”陈菩指腹轻轻捏了捏她耳垂,一双凤眼里的晦涩越发浓重。
良久,他覆到她耳边:“笑笑再等一等...”
“笑笑想睡了。”李笑笑却没再听,四平八稳躺下,面朝承尘,不言一语。
“把衣裙都脱了…”陈菩扯了扯李笑笑的袖边,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兴许他这话又很失格,甚至让小公主再次将他唐突戏弄的旧事想起,但狼奴手底下没轻重,他怕她伤,还是硬着头皮问了这样一句话。
“你是认真的么…”李笑笑空洞洞的琥珀瞳缩了缩。
大抵是因为瞳色特殊,他连她缩瞳孔的幅度都看的清晰。
“嗯。”陈菩闷沉的应声,目光顿在小公主交领处,却莫名口渴。
那单薄的小衣下面藏的一双红很漂亮。
“厂公帮笑笑。”
陈菩于她,从来都是她自主,低微的不像一个公主,可这次李笑笑却不想动弹了。
她受伤了,变一变,陈菩应当不会计较吧。
李笑笑心中思忖着自己该不该提这样的要求时,耳边却响起一道裂帛声。
分明还隔着一片较厚的亵衣,陈菩却没有疑片刻,一下揪住了李笑笑最里面的小衣,未错捏重捻到一块肌肤,她便被他剥了个坦然。
“不要总撕我的衣服...”微凉的席卷了胸口,李笑笑蹙眉,指腹碰了碰那裂帛边界的毛边:“衣橱里少了衣服,会被发现的...”
“好。”陈菩撕开了那几层衣衫,目光落在李笑笑雪白的肌色上,于她那双不能视物的眼底下,探手进领口处,抚了抚发紧的喉结处。
下流的妄念与积年的血仇化为两股浊气,侵蚀着人念起来的无边欲海,他们于陈菩独辟出来的一块心之净地上厮混扭打。
动心起念时,竟不知谁能胜过谁,谁该不该胜过谁。
“你还在吗?”没了衣物的遮挡,李笑笑只觉得胸口寒风瑟瑟,环臂挡住了那本不该叫陈菩看到的红,试探的问道。
即便可以坦诚相见,可她其实是害怕的。
陈菩似乎很热衷看她的身体,可是她看不见他分毫情绪表象,有时只能用心所感,却终不能将他所有心思感知透彻。
她向来不喜欢面对未知的事物,就好像把自己的后背交予一头野兽,没有安全感,亦不可靠。
“先坐起来吧,厂公去找药。”陈菩清了清喉,猛地背过身,顿在喉结的指腹猛掐了下,力持灵台清明,心思澄空,终将那浊意消弭。
“好。”听着陈菩平缓的语气,李笑笑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弛。
待陈菩脚步声远,她从拔步床上坐起,将已经扯的烂碎的衣衫两袖褪下,堆到了身侧,而后伸着小手往床边推了推,像极了试探危险的猫。
遗宫里兴许没有什么金银玉器的点缀,但有一整个柜子用来摆放丹药。
各种疑难杂症,有的毛病甚至连陈菩都闻所未闻,由此可见其主到底是有多娇贵。
然而这又何尝不可悲?
陈菩抿了抿唇,最终在药物柜子上寻到了治疗淤伤血口的药膏,缓步走回了床边。
觉出陈菩身上那兰麝的气味近了,李笑笑放下了环在胸前的双臂,微微仰头,将纤细的颈线笔直亮在陈菩面前,叫那脖颈以下的伤处全数显露。
陈菩怔然,目光粘合在了小公主身上良久,终于舍得收回,将她的墨发勾到一侧,而后用小木勺挖出柔软的药膏,轻轻触到李笑笑的脖颈上的伤口。
“厂公...”药膏触到道道淤红,冰冷且又带着一种灼烧的奇异热感,李笑笑梗住脖颈,稍稍往后撤了下,那双小手握上了陈菩的手臂。
她探入他的袖中,将里层那件衣裳袖子上捋,最后用冰冷的手缠住了陈菩坚实紧致的手臂,指腹无意落到了血脉凸起的青色痕迹上,用力捏住了他的肉。
陈菩的半截衣袖被李笑笑摞道了臂弯处,他垂目望着麦色手臂上缠绵着的那双白皙无骨的手,凤眼中的狼意更加顽邪。
她还年少,可那具娇病骨却如白雪,不是白里透红,而是憔悴的惨白,映着一双娇红更迷人。
这具削骨虽瘦弱,却很是美极,他一直这样想,一直这样爱不释手。
可也是这样的皮骨,与他的满臂疮疤,终究泾渭分明。
他深知,可对着小公主那张刚刚哭过尚且可怜的小狐脸,他身子里的燥火比哪一次烧的都要旺盛,竟生出一种狠狠将她摧折击垮的冲动。
“非得沾惹人才高兴是么...”陈菩再次默了声,隐隐觉出裤衫的湿冷,他明白再由妄念肆虐是深渊,于是阴沉的开口,声音哑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