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公主走还是不走?”
  陈菩这话一出,比圣命还管用。
  方才还在殿里徘徊不走的张公公心中有了定论,见献帝亦默认,便退到了一侧。
  “什么?!”李宝儿觉出献帝点头,红了双目看着打量“父皇,分明是李笑笑...”
  “是她欺负了儿臣,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李宝儿死死拽着献帝的衣摆,还要说上许多,可惜肩膀处被陈菩死死摁着,李宝儿即便再不想起来,也像个牵线木偶一般被提溜了起来。
  “你放开,你这个太监,嘴里头没一句实话,你为什么护着那个小野种!”李宝儿哪肯轻易就范,侧目瞪着陈菩:“别以为换身衣服,本宫就认不出来抱走那小野种的人是厂公了,本宫又不瞎。”
  “够了!”
  一向养尊处优的公主骂人脏话来也不含糊,可那一声小野种却叫乾元殿里的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李显已经从侧位上起身,桃花眼怒视着陈菩,还未说什么,献帝的巴掌便先甩落在了李宝儿脸上。
  “...”这声落下,乾元殿里静的出奇,倒是陈菩先动了动,将李宝儿直接提起,托着后脖领,阴沉着脸走下金麟台。
  “父皇?”巴掌落在李宝儿娇嫩的脸上,叫那道被簪子划伤的伤口更疼,她委屈的仰眸去看,却对上献帝满眼的厌恶,心中的震惊久久难以息复。
  野种...
  沈万岚与卫思邈的事现今都死无对证,这二字梗在献帝心头数年,就如沈家一样,是钢铁一样的尖刺。
  更是这深宫中里一桩不可人道出的秘辛。
  恰从李宝儿口中道出,献帝的手有些发软,可面上的神色却如陡变了一个人。
  这一刻,父皇不再是父皇,而是一个昏聩多疑的帝王。
  李宝儿被陈菩拖行着,遍体生了一种无法摆脱的恶寒。
  “陈菩。”陈菩拽着李宝儿咕噔咕噔下了金麟台,途径李显处,却被李显拽住了手臂。
  “慎王殿下有话要说?”陈菩敛眸,看着李显落在自己衣袖上的那只骨节分明,且白皙的手。
  原是一个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肌色也相似。
  “你意欲是什么?”李显微蹙眉,到底介于上首的献帝,与陈菩拉开了距离,缓声道。
  “没有意图,也没有妄图,咱家做事,随心而已。”
  “殿下这话问的不该。”陈菩冷嗤了声,见李显不在挡路,拽着李宝儿,便离开了乾元殿。
  独留下李显,沉思在原处。
  “你放开我。”李宝儿拗不过陈菩,得了那一巴掌,也不敢在献帝面前造次,直到出了乾元殿,方才在陈菩手上挣扎了起来。
  陈菩还懒得碰那件朱红的裙裳,松开手让李宝儿自己挣的自己一个踉跄,而后对着李宝儿的面,从袖中抽出一只金簪,近前,让簪子重回了李宝儿的发髻间。
  这金簪是李宝儿奋起挣扎时丢的,也是李笑笑胡乱抓起划伤李宝儿脸的那一只,尽管陈菩的动作极快,可李宝儿还是看得清楚,撑着头上贵重的金簪仰头:“你与李笑笑有东西,不是她下贱,就是你无耻。”
  第64章 064 抵顺天
  李宝儿被陈菩从乾元殿里接出来
  , 便送回了凤临宫。
  她歪打正着猜到的真相太令人瞠目结舌,一入凤临阁,李宝儿便奔向了楚皇后, 坐到了楚后身侧:“母后。”
  李宝儿回凤临阁上药时, 楚皇后已经听她说了乾元道上的争执, 放李宝儿去乾元殿胡闹, 也是她这个母后默许的。
  献帝与她一样疼爱这个女儿, 楚皇后接过李宝儿,原觉着这是给李笑笑那个小贱蹄子告状成功了,正欲询问, 便见陈菩大步迈入了凤临阁中。
  依旧是那副阴阳怪气的奸宦样儿,嘴边噙着笑,细细打量着这座金玉堆砌的凤临宫:“娘娘万福。”
  “厂公起来吧。”楚皇后也意识到了不对, 垂目见李宝儿脸上那道分明的巴掌印, 立刻心疼起来:“我儿这是怎么了,是谁打的你。”
  “是父皇...”不提还好, 一提李宝儿便委屈的掉眼泪, 仰手指着陈菩:“母后,这个太监, 这个太监不帮我们楚家了。”
  李宝儿越说越委屈,不一会,泪痕便纵了满脸。
  楚皇后也因这话怔愣了下, 看着立在不远处的陈菩。欲言,可见陈菩狼野般的凤眼,却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娘娘紧张甚么,咱家怎敢不帮楚家呢。”陈菩低声笑笑,缓步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咱家是不论如何都不会背叛楚家的。”
  “可也希望娘娘与公主莫要为解一时之快, 拖了楚家的后腿。”
  “柱州的阿尔斯兰,不日便要抵达顺天了。”
  楚家意图的,何止是一个皇后之位,家族里做的那些个勾当,楚希然虽不曾参与,可到底也是获利之人。
  楚家与鞑靼勾连,原是为除却沈家,图谋江山。
  岂料沈旻曜那个小子搅了局,不过沈旻曜走的是条死路,楚家并不畏惧,因而楚希然仍旧嚣张。
  可若牵扯上柱州...
  那便是另一种局势了。
  李笑笑之事,已经惹得沈旻曜与阿尔斯兰沆瀣一气。阿尔斯兰那个疯子向来无法无天,若直接向鞑靼发难,鞑靼怪罪楚家,而楚家最后能找到的人,可不就是她楚希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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