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识到翁思妩不是只任人宰割的白兔子,陈家兄妹对她的态度彻底起了变化,以陈诗问表现最甚。
  他对翁思妩短短一瞬间,可以说是姿态殷勤,从之前的漫不经心,到现在居然开始围着翁思妩转,而陈诗予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兄弟间对她的称呼都改了口。
  陈诗织碍于之前被翁思妩所说的吓唬住,对她多了几分忌惮,不再像刚才那样口无遮拦,轻狂跳脱。
  陈诗问:“阿妩妹妹,你……”
  忽而一道声音打断他,“前面可是芙徽公主、陈家公子和娘子?”
  丁松泉不知何时从另一个口子出现,他的禁卫统领的衣服及腰牌很好的昭示了他的身份。
  陈诗予率先道:“是丁统领。”
  陈家人来宫中机会不少,对梁寂鸾身边也熟,丁松泉一出现就让他们紧张起来,疑心之前发生的事有没有被此人知道。
  帝王身边从不缺爪牙,而丁家向来就是侍奉追随梁氏君主的鹰犬。
  若不是丁松泉陡然现身,真叫他们差点忘了,翁思妩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们就是仗着陈家的身份,以及与梁寂鸾的亲缘关系,方才忘了规矩。
  这是在帝宫,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讲的地方。
  陈诗予:“不知丁统领有何贵干?”
  丁松泉:“不是在下,在下亦不过是来传话。”
  能传唤一介禁卫统领做事的人还能有谁?
  丁松泉面带微笑,向面色惊讶看着他的年轻公子女娘道:“是陛下,两位公子和陈小娘子许久未来宫里一趟,好不容易齐聚一堂,陛下今日正当闲,愿意与表弟妹叙叙旧,谈谈心,诸位可往?”
  之前几人对梁寂鸾态度不够热络还颇有微词,现下都面面相觑,变得古怪起来。
  难不成真有顺风耳,千里眼?
  丁松泉在旁虎视眈眈,令陈诗予等人不敢不应,又无退路,只好咬着牙答应,“好,我们这就……赴约。”
  而他倏地转头,冷不丁对一旁又一副娴雅如花的娇小娘子道:“芙徽公主也去吧。”
  本不关事的翁思妩诧然一惊,“我,我?”
  丁松泉留下耐人寻味地话语:“是啊,陛下指明让你也去,就是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芙徽公主。”
  第8章 水汪汪。
  这一路上,由丁松泉领着赴宴,陈氏兄妹与翁思妩心思各异,面上不显,实则都有些惴惴不安的预感。
  仿佛即将前往的是什么鸿门宴。
  更想不起,他们不久前还为此争执不满地说,帝王表兄性子冷淡,与他们这些表亲不亲。
  现在梁寂鸾终于肯与他们亲近了,一个两个却变得忧虑迟疑。
  倒是翁思妩,反应还算镇定,但在听见帝王指明她也要到场后,表情明显变得不自然,瞳孔微颤,神色纠结。
  离开太后所居的桂宫,丁松泉带着他们越走越远,甚至已经不在陈太后的地盘范围内。
  墙花路草渐渐陌生,曲径越来越长,周围盯视他们,巡视把守的禁军侍卫越来越多,无声弥漫着鞭笞天下傲睨万物的气势,从未私下见过梁寂鸾的陈氏兄妹已然完全变得拘束。
  “怎么,越走越远……”
  陈诗织紧跟在兄长身旁,“丁统领,还没到吗?”
  整场祸是由她先开始惹出来的,论心虚,没人比陈诗织感觉更甚了。
  她不由的埋怨地看了一旁同行的翁思妩一眼,都怪她,要不是她非要那么较真,动静哪里会闹那么大。
  翁思妩也觉得走了好远,这是她第一次走出陈太后桂宫的范围,知道帝宫很大,却不知这么广阔,走了一回深深感受到真让她一个出来,她真的会迷路的。
  就是不清楚丁松泉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她好奇地看过去。
  丁松泉不咸不淡地说道:“宫中有座湖心亭,陛下就在那里,诸位,可别叫陛下久等了。”
  陈诗织敢怒不敢言地望他一眼,终究忍气吞声地低下了脑袋。
  帝宫占地上万亩,前朝与后宫分开,中间修建的便是花园,每个园子都相通风格却各不相同,更不用谈一座接一座的琼楼玉宇。
  太远的出行都要乘辇,只是他们等人并无官位也非妃嫔,没到分位有资格乘车,方才步行去拜见。
  丁松泉:“诸位,到了。”
  翁思妩从渡舟上下来,打量所在的这片小湖岛,不靠近水边,根本瞧不出他们现在所处位置是在湖上,景色清幽,和任何一座厅殿楼阁没什么区别。
  “陛下就在前面,芙徽公主,陈公子陈娘子,请吧。”
  丁松泉一抬手,几人走了几步,发现丁统领根本没打算再跟上,只能四人结伴前去面圣。
  陈诗织说:“芙徽公主是陛下的‘阿妹’,身份尊贵,理应站在前排。”
  说罢,与陈诗问挤在一起,还是陈诗予打了个圆场,暂且化解了对前路微渺的阴霾。
  陈诗予:“那我和阿妩一块走吧,诗织和诗问一起。”
  翁思妩本就无所谓,只是陈诗织先前非议梁寂鸾,现在又拿梁寂鸾当洪水猛兽的做派太明显了,还想拿她来做挡箭牌。
  翁思妩缓缓往后退了一步,态度坚定,“那还是陈大公子先行吧,大公子最年长,小妹跟着你就行。”
  这下好了,翁思妩直接排中间,不用打头阵也不用站前面,怎样都有人,她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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