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周魁啼笑皆非,斜睨着不停作怪的妻子。叹口气说:“好,我不过来了。你快去睡吧。”
  “嗯。”她款款地起身,搂着衣服瞄了他一眼。
  眼睛与眼睛腻了一会,又拉着丝儿分开了。最后各自“斋心”,相敬如宾地道了晚安。
  雪砚有惊无险地躺到了床上,赶紧将夜明珠的小盒掏出来,藏在了被窝里。这才徐徐呼一口气,咧着嘴开心地笑了。
  她搂着他的衣服,一心一意地等待黑夜向深处推进。
  白天睡足了,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脑子里飞满了稀奇古怪的问题:宇宙是哪儿来的?太阳有多重?先有蛋,还是先有鸡?她痴心而急切,想要去书里找答案。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男人不可能没睡着了。她的贼胆也张开了。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夜明珠的一盒子一开,里头立马成了小小的极乐窝。
  跟当年的草垛子一样,叫她美得想打滚。
  嘴里再含上一块糖,娘啊,这种感觉几乎叫她颤抖。若不是担心隔壁听见,都想哼一首小曲儿了。她咂着糖水儿,兴味盎然翻着一本叫“甘石星经”的书。
  这是北宋人的天文书。
  里头好多星象图形,星象占验,十分搞脑子,也十分对她的胃口。
  雪砚像只兔子跪趴在窝里,瞧得神魂颠倒。
  这样逍遥的夜啊,真恨不得天别亮了。
  不知瞧了多久......
  她在银河的星空尽情遨游着,早已忘却人间了。
  忽然觉得凉意沁骨,伸手一拉,被子竟不在身上了。诶!?雪砚头皮一麻,倒吸了一口凉气。猛一扭头,见丈夫抱臂立在床边,目光幽沉地注视着她。
  “啊!”雪砚吓得叫一声,有如五雷轰顶。手上一哆嗦,夜明珠骨碌碌滚了出去。那滚的姿态哪里像个珠子,像她的脑袋。
  她把眼瞪得又圆又大,成了懵懵的猫崽子。
  此刻,丈夫的怒气好像比捉了奸还严重。一旦爆发可了不得。他捡起夜明珠,声音慢得可怖,“这就是你不惜用美人计也要藏的东西?”
  “诶,你早识破我了?”
  “哼,为夫这点眼力都没有,还能活到现在?”他硬梆梆地冷哼一声,“我看你这个人,当面有多乖,背后就有多猖獗!”
  “哥,我又不是耗子。”她小声抗议,“啥猖獗不猖獗的?”
  他把那亮洒洒的珠子往柜上一放,龇着唇齿说:“既然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我就没必要怜香惜玉了!来吧。”说着,表情冷酷地解起了寝衣。
  雪砚赶紧把被子一裹,比蚌类还滑溜地闭合了自己。连脑袋都闷了进去。
  他拍一拍被子,撂了句狠话:“出来,不然我把这被子扔了。”
  “好四哥,你别生我气了。饶我一次。”被子传出细弱的声音。
  “嗯,我不气了。你出来。”他的语气里有死亡的平静。
  雪砚紧紧地裹住被子,贴着墙不敢动。心肝肺都堵在喉咙口了。忽然,被窝里伸进一只手,比老虎嘴还凶残地将她的脚丫子抓走了。
  “啊——”雪砚尖叫一声,心说糟了。
  接着,一阵钻心的奇痒从脚上窜遍了全身......
  啊啊,这人太丧德了,挠她脚心的痒痒!雪砚浑身打挺,又笑又叫。五脏六腑都抽搐了。这下子真叫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了。
  就差要被折磨死。“我不敢了,不敢了!救命啊——”
  到后来,眼泪飙了一脸,骨子里深藏的血性也飙了一脸。
  她披头散发钻出来,偎住墙,哭哭啼啼撂了个狠话:“姓周的,你祈祷有朝一日别落姐姐手里,否则会被姐玩得散黄信不信?!”
  周魁:“......!!”
  第18章
  ☆一起去街上游玩☆
  周魁被这话严重地咯吱到了。
  笑意一个没憋住绽开来,满脸的肃杀都走了形。
  活二十四岁了,还没碰到过这样的乐子呢。
  猫崽子急了学虎叫,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搔着了。简直逗死。“嗯挺有想法。来吧,哥就坐这儿给你玩。让我尝尝散黄是啥滋味儿。”
  雪砚偎着床角一抽一嗒,并不说话。她脑子一热把狠话飙出去了,复仇计划却一条没有。她这嫩胳膊细腿儿的,能散了他的黄?自己都不信。
  可是,方才的“痒痒”真是要了卿命,骂咧咧过个嘴瘾也好的。她色厉内荏地说:“你别急。那滋味好得很呢。你迟早会尝到的。”
  “是么?那来吧。”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忽然出手如电,将人一把捞了过去。
  雪砚被这速度吓得一懵。
  “怎么,没胆量玩了?”他的手却放到了她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擦着泪痕。像是惊羡于这皮肤的珍稀质地,来回摩挲着不走了。“嘴上挺会称王称霸的嘛。”
  “你就是仗着有武功,力气比我大。”
  “我对你使过武力没有?”
  雪砚哼一声,也把一只手朝他腰上伸过去。羽毛似的又刮又挠,铆足劲也要让他钻心地痒一回。可他不是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睛如猛兽般半眯着,颇有一些睥睨之意。简直像被她伺候舒服了。
  这姿态很高傲,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性质。
  这让雪砚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给老大捉虱子的小猴子。
  她忽然一笑,唤了声:“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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