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跪下！”陈郡根本不搭他的话茬，怒吼一声。
  “我没错！”陈泽脖子一梗，双手握拳，倔强地和他父亲对视。
  “你还不知道错！”陈郡气得上前几步，抬手怒指陈泽，“我以为舒钰眼睛瞎了，你会看不上了，断了那份念想，才允你回来。想不到你竟然对一个瞎子也不放手，还跑到倚风山庄去跟萧煜航叫板！”
  话说到后面，陈郡气得身子直哆嗦，声音都颤抖起来。
  “萧煜航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那是手段狠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在虞城只手遮天，你去招惹他，搞不好他让你有去无回。你要是出了事，让我怎么对得起你妈！”
  “爸，我就是放不下舒钰，他现在眼睛瞎了，我更放不下。”陈泽一字一句地回答。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爸，咱们家有大哥继承家业、帮你延续香火就够了，我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只想守着舒钰。”
  “你……好……好。”陈郡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连说两个“好”字，往后踉跄一步，手指颤抖着指向地面对陈泽说，“你给我跪着，好好反省！”
  “跪就跪！”陈泽“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地，脊背却挺得笔直，目光坚定，就像做好了长久对抗的准备。
  第35章 人生的第一张照片
  舒家庭院。
  舒起先独自一人伫立在舒家庭院，光秃的树枝在头顶张牙舞爪，更衬得四周寂寥空旷。
  他从自己老婆宋琪兰“出国旅游”那日起，就从没有打通过她的电话，他已经非常肯定了萧煜航的说法——舒钰就不是自己的儿子。
  可萧煜航偏偏喜欢的是舒钰，舒家公司的业绩近段时间直线下滑，已经快要破产，这其中肯定少不了萧煜航的手笔。
  舒起先满心苦涩地意识到，眼下要寻得一线生机，似乎只能紧紧抓住舒钰这根“救命稻草”。
  回想起过去对舒钰的漠不关心，他忍不住自嘲一笑，脸上满是沧桑与落寞。
  正当他沉浸在这悲凉的思绪中，大门处传来一阵响动。
  只见萧煜航抱着舒钰跨了进来。
  舒起先先是瞳孔骤缩，面露震惊之色，不过瞬间便恢复了平静，脸上扯出一抹略显生硬的笑，淡淡地开口：“萧总，你们来了。”
  舒钰在萧煜航怀里轻轻挣了挣，脸上带着几分拘谨，小声说道：“爸，我那天走得急，原本是妈叫我去上班的，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拿，今天就特地过来取一下。”
  “好，你去吧。”舒起先微微颔首，眼神却隐晦复杂地看向萧煜航。
  瞧舒钰这反应，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秘密？
  萧煜航抱着舒钰，朝着他曾经住过的小平房走去。
  那屋子在庭院一角，低矮破旧。
  推开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萧煜航下意识皱了皱英挺的眉，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心间泛起一阵酸涩，难以想象舒钰曾在这般局促之地生活过。
  他手臂不自觉收紧，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舒钰：“萧总，放我下来吧，我知道东西都搁哪儿。”
  “乖宝，你坐着，我来帮你收拾。”萧煜航不容置疑地说道。
  “啊？不，还是我来吧！”舒钰试图再争取一下，毕竟屋内的东西肯定落有灰尘，萧煜航又有洁癖。
  “钰儿，你坐好便是！”萧煜航微微加重语气，眼神温柔却坚定。
  “……好吧！”舒钰无奈妥协。
  萧煜航挽起价值不菲的衣袖，开始动手收拾。
  舒钰的房间陈设简单至极，除了些必备日用品，最多的便是摞得整整齐齐的书籍。
  “钰儿，这些书都带上吧，反正都是你用过的。”萧煜航边收拾边说道。
  “嗯嗯，好的。”舒钰连连点头。
  萧煜航把书垒成一堆，突然，视线被一个破旧小本本吸引。
  那本子封面残破脱落，纸张发皱，上面歪歪扭扭记录着些什么。
  他凑近仔细辨认，原来是个记账本：
  11日卖掉废品收入五块；
  12日帮忙搬家收入20块，嘴馋买了一根冰棍花了1块……
  年份落款是十年前。
  萧煜航的手微微颤抖，十年前，别家少爷在父母的宠爱下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自己的乖宝却要这般辛苦挣取生活费，受尽委屈。
  他紧攥着本子，掌心滚烫，满腔怒火像要将本子燃尽，他感觉自己没必要在生意场上给舒家苟延残喘的机会了。
  “萧总，你在收拾吗？”舒钰轻声问道。
  “好了，乖宝，都差不多了。”萧煜航迅速平复情绪，转身应道。
  “在床头柜子里的相册呢，也拿了吗？”舒钰惦记着相册，里面的照片承载着他过往珍贵的回忆。
  “相册？好，好的。”萧煜航确实没留意床头柜，边蹲下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一本薄薄相册。
  里头大多是舒钰长大后的照片，青涩腼腆，眉眼含笑，帅气中透着股纯真劲儿，看得萧煜航嘴角不自觉上扬。
  可翻到最后一张，萧煜航瞬间瞪大了双眸，脱口问道：“乖宝，你怎么认识我母亲？”
  “不啊，不认识，怎么了？萧总怎么突然这么问。”舒钰一脸茫然。
  “那你和你母亲还有我母亲的这张合照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