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说:“我车祸后复健的那段时间,你是不是来问过医生,怎么样才能让我重新站上舞台?”
闻言,傅瑞延愣了一下,有些呆地看着苏日安,紧接着,他收回视线,脸上露出点儿难为情的神色:“谁告诉你的?”
“医生说的。”苏日安道,“他还说,你纠缠了他好久。”
傅瑞延不再辩驳,沉默了几秒,才解释说:“你那段时间情绪特别低落,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你开心起来,本想着如果有可能治好你,或许你会好一点,但托了很多人,都说没有更好的办法。”
“对不起。”他又说。
苏日安并不觉得在这件事上傅瑞延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相反,他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他遇见傅瑞延这件事情是,和傅瑞延结了婚却因为种种误会而屡次错过是,甚至家道中落,辉煌不再,以至于觉得失去婚姻维序的筹码,和傅瑞延离了婚这件事情也是。
苏日安已经释怀了很多,觉得以往种种开心也好,难过也罢,都没有眼下重要。
于是,他很真诚地说:“没关系的,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事情不是你造成的,我很感谢你那段时间对我的包容。”
傅瑞延没说话,脸色没有缓和多少。苏日安的感激并不能使他开心,只有他自己知道,苏日安车祸后自己的顺从和陪伴不是包容,而是弥补。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了苏日安终将会离开他的危机感。
苏日安做疗的时候,傅瑞延就在一旁等着,看着红外线疗灯在苏日安白皙的皮肤上覆盖上一层红晕,苏日安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傅瑞延心里的那份沉重感却始终没得到消减。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苏日安结束了治疗,撑坐起身。傅瑞延走过去,帮他穿好鞋子,两人一起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傅瑞延都显得很沉默,车内的氛围也不像来时那般融洽。苏日安昨夜没睡好,一路颠簸有些犯困,再加上傅瑞延不跟他说话,很快,他便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瑞延踩下刹车时,苏日安才迷迷糊糊睁眼。
他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转头看向窗外,发现眼前的建筑并非是自己住的那栋公寓。
他便又转头去看傅瑞延,一个“你”字刚说出口,傅瑞延便好像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一样,解释说:“你一个人住我不太放心,今天先住这儿,我不在的话,阿姨也能照应你。”
说着,似乎是怕苏日安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而生气,他又很快地补充说:“等你没事了,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而后,他便率先下车,绕到另一边为苏日安拉开了车门,苏日安还在犹豫,但看傅瑞延站在门边坚定的样子,最终还是在对方的注视下下了车。
别墅院门前的积雪被扫到了一旁,部分区域因为清扫不及时而结了冰。苏日安在傅瑞延的搀扶下走了几步,哪怕刚做过疗,疼痛已经减少了很多,右腿也还是使不太上力。
这样磨磨蹭蹭地走了一段距离,苏日安忽然身体一轻,反应过来的时候,傅瑞延已经像很久以前那样,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苏日安有些紧张,扶着傅瑞延的肩膀,别扭地推拒。他说:“你别这样,被人看到怎么办?”
傅瑞延没管,只说:“你走得太慢了。”
苏日安不太好意思,但在傅瑞延稳健的步伐里,还是认命地安静下来。
从院外到屋门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傅瑞延抱了他很久,让苏日安感觉好像一瞬间回到了自己刚刚腿伤的那段时间。不光是场景,傅瑞延的状态也很像。
阿姨似乎是出门买东西了,家里很安静,没有人在。
苏日安盯着傅瑞延看了一会儿,终于在对方踏进客厅的时候问:
“你是不是有点儿不高兴?”
傅瑞延没应声,但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是因为我的腿吗?”苏日安接着问,他观察着傅瑞延的脸色,觉得大概是的,于是安慰说,“我说了,我没事,天气不好会疼是很正常的现象,很快就能好。”
他说:“我都已经习惯了。”
傅瑞延的脚步停在楼梯前,他始终没有说话,从苏日安的角度看过去,能注意到对方紧绷的侧脸,和看向他时复杂深刻的眼神。
傅瑞延有一双很深情的眼睛,尽管和他冷淡的性格格格不入,但看向苏日安时,也还是会轻而易举地让苏日安产生一种渴望得到对方的爱的冲动。
“别不开心了。”苏日安伸手,鬼使神差地揽住了对方的脖子,并逐渐收紧,在傅瑞延的注视下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先是鼻尖碰到了傅瑞延的下巴,在上移的过程中停顿了一下,然后在天人交战之中,做了之前想过无数次,却都碍于各种各样的由,一直没能实践的事。
他吻了傅瑞延。
双唇很轻地印在傅瑞延唇角,傅瑞延没有动,更没有躲,苏日安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而又清淡的味道,感觉到傅瑞延呼吸的停滞。
他贴了两秒,而后抱着傅瑞延的脖子,稍稍撤开一段距离看他。傅瑞延眨了下眼,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重新投到前方的楼梯上,看着脸色平平,但抱他上楼的步伐却明显快了许多。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有事,可能会很晚,也不一定能写完,不要等,最好后天再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