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那两人自知亏,呜咽声小了。办公室仿佛落针可闻,刘主任胸口起伏不定,一双眼睛气到猩红:“所以?”
“所以我觉得太冤了,”周其律勾唇,说,“忍不住帮陶汀然出了头。”
他居高临下地睨了眼地上的两人,风轻云淡道:“和他们一样。”
学生打架群殴的事常有,私下殴打被发现了叫霸凌,当着面去别人班上打人称作挑衅,惹是生非。
周其律很聪明,他去办公室,关上门当着老师的面打。又事出有因,有有据,所有行为都透着一股少年为朋友冲动,莽撞而无所顾忌的果敢。
下手轻重他心里有数,左子云和另外一个男生也没到送医务室的程度,缓了一会儿站起来听刘主任说教了两节课。
“全部在这儿给我写检查!!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走!”刘主任气得咳嗽,对两位老师道,“找时间让这几个学生的家长到学校来一趟,简直无法无天了!”
周其律老老实实把检查写完才走,刘主任看着他有气都不知道往哪儿撒。
“饿了没?”出租车上,周其律揉着陶汀然手上的手腕,借着窗外游离而过的光,看着在昏暗中也分外明显的捆痕。
“饿过头了,现在不觉着饿。”陶汀然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挪近些跟人坐一个位置。他眼睛微弯,小声说,“你刚才好凶。”
周其律的目光从眼尾瞥来:“吓到了?”
“没有。”陶汀然身上穿着周其律的外套,他敞开衣服暖烘烘的贴过去,诚实道,“被你帅到了。”
车上还有司机,陶汀然脸皮薄,贴在周其律耳侧喁喁私语道:“我可能要记你一辈子了。”
周其律和他对视须臾,往车窗外转过脸,看一眼路,淡淡地“哦”了声。
晚上十点多还在营业的大多是一些辛辣刺激的烧烤、火锅店。最后周其律把陶汀然送回酒店,煮了一碗番茄鸡蛋面,看着他吃了才准备走。
上楼前买了喷雾和软膏,他开始穿外套,指了下茶几,提醒陶汀然吃完饭记得擦。
“你要走?”陶汀然洗漱后头发吹得半干,露出额头,眼皮上那颗痣仿佛也被热气蒸得发红。
周其律点了下头,说:“去网吧。”
“少放屁。”陶汀然撂下筷子不吃了,戳穿道,“你上班根本不是这个点儿。”
“跟别人换班了。”周其律说。
他在欺负陶汀然不懂他们排班时间,拿上手机就走向玄关,“早点睡,走了。”
“你是不是在躲我?”陶汀然追上去重重关上了门,顺势站到周其律与门板之间。他背贴着门,大有一种“你要出去就从我身上踏过去”的决绝。
周其律以前没往那方面想,一经医生提醒之后,鼻息间再闻到类似于佛手柑的气味就无法再认为是沐浴露的香气了。
且越在意越浓郁,智彷如翻涌的洪水,即将决堤。
“没躲你。”周其律想要推开他,陶汀然僵持着没动。
陶汀然微弱的信息素随着呼吸卷入肺里,周其律尚在易感期,不能很好地控制不住信息素散发。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轻拧了下。
视线再落到面前人身上,果不其然,那张脸染上一层薄红,眼眸映着灯光,眼眶浅红水亮。
而陶汀然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常,气愤又有点憋闷地说:“你答应我可以追你的,有你这么钓鱼的吗!”
他越说越激动,周其律要在他的信息素里溺死了。
“没钓你。”周其律拉他离开门口,轻轻拍了拍陶汀然的背顺顺气。
陶汀然气没顺下去,火更大了,“那你拒绝我啊!”
周其律顿了一瞬,平静道:“好,我拒绝你。”
话音未落,他的脖子就被陶汀然猛地咬了一口。
特别用劲儿,疼得周其律闭了下眼。
陶汀然咬完不松口,手也不放,搂他更紧。过了半晌,周其律感觉到他唇齿间慢慢松开,随后一滴泪落进他的衣领,滴在心口,烫得他不知所措。
“陶汀然。”周其律握住他的肩头,陶汀然死活不抬头,又拿他的肩膀蹭眼泪。
蹭着蹭着就变了味儿,他和易感期的alpha抱这么久,如果周其律的信息素有气味,那他早已经被浸染透了。
陶汀然单纯以为是发热期反复,他盯着自己咬出来的牙印,嘴唇贴了过去,苦涩道:“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周其律突然有点心疼。
信息素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他们万分契合,彼此牵连、吸引。
周其律思虑繁多,除开以前所想到的种种,现在还多了一条障碍。他在任何方面都利落,不知道为什么遇上陶汀然就拧巴上了。
不和人家谈恋爱,也狠不下心不管。
“有什么,喜欢咬就咬吧。”他把陶汀然托抱起来,转身上楼,眉眼缱绻而克制地说,“小狗。”
第36章 吻了下他的淤伤
陶汀然的爱意太热烈,望过来的眼睛过分专注,周其律不敢应。
还有一年,陶汀然会离开長启,按照他该有的人生轨迹出发去下一站。周其律对自己的人生其实没什么规划,他头脑灵活,不笨,认真学的话不会是现在这个成绩。
但是靠学习成绩真正出人头地的屈指可数,周其律自认为没那份运气。他生长在这片小县城,以后也会死在这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