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嗯，你吃得下吗？”季铭后半句话加重了些。
  申延顿了下，笑着说：“吃得下，再多我也吃得下。”
  说完，申延就开始大快朵颐。
  季铭倒了杯茶给他：“可别吃吐了，今天不喝酒，喝点茶。”
  申延不自然地接过茶水一口闷下，漫不经心地说：“今天顾煜被鱼籽儿削了？”
  季铭观察着申延的表情，他说实话已经和申延在这段时间相处之前，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联系过了，人都会变的。
  “嗯，已经摆平了，我其实想找你聊聊。”
  “嗯？聊什么啊？宝贝儿。”
  季铭又给他夹了一块肉，放下筷子说：“都可以，我们认识有二十多年了吧？”
  申延用筷子戳着这块肉：“有了，不止吧。”
  “你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沈煜子看起来眼熟吗？”季铭勾起嘴角笑着说。
  “是啊，他确实很眼熟，只不过我实在想不起来我在哪见过……”
  “不。”季铭打断了申延，抽出根烟放在嘴里点燃，开口一字一顿地说：“你一直都知道他，是不是？”
  “什…什么？你在说…”
  季铭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我、说，你 一 直 都 知 道 他 是 谁？”
  申延笑容僵在脸上，似笑非笑挑眉说：“原来今天是鸿门宴啊。”
  季铭眯起双眼，烟雾熏痛了他的眼睛：“为什么？”
  申延撂下筷子，仰着头：“什么为什么？季铭啊，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是你太聪明，为什么不能像我这样装傻呢？”
  季铭笑了一下，弹了下烟灰：“从你回国交给煜子的东西，也是你故意让我这个当事人给他的？”
  “是。”
  “那年提出去东京，也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是。”
  “你时不时说他眼熟，是想看我有没有想起他？”
  “是。”
  “去吃饭的时候，你把面具戴在我的脸上也是想看沈煜子的反应？”
  “是。”
  季铭夹着烟都在颤抖，眯着眼睛看向这个熟悉不过的人现在竟如此陌生：“你这么做的由是什么？”
  申延收起笑容，拿起毛巾擦着手：“这个我就无可奉告了。”
  申延站起身，椅子因为起身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顿饭不好吃啊，宝贝儿，我就先走了。”
  看着申延的背影，季铭手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咬牙说：“申延！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做的这些目的我不想问，但是你间接伤害了无辜的人，美麻她受到了什么伤害你看不见吗？”
  申延停下转头看向季铭，语气生冷：“我知道，我也不想，那是意外。”
  季铭真的还是无法相信，上前揪住申延的衣领：“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申延打开揪着衣领的手：“季铭，我只说一句，离沈煜子远一点，季叔季姨因为他死了你都能给他在一起，大名鼎鼎的季总也有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时候？我老子跟他妈合作了那么多年，他现在让我老子当了替罪羊，他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我们家惹得一身骚，现在多少眼睛都在盯着我老子，说不定在哪天走到街上都会被人一、枪、爆头，他一个毛没长齐的人拿我当傻逼？捆绑在一起的利益，他说撇开就撇开有那么容易？季总难道不清楚什么叫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操他妈的，他、活、该。”
  季铭愣住了，申延摒着气接着说：“我要做什么和你没关系，顾煜是个傻逼，仲磊是个废物，你要是和沈煜子说你就去说吧，季铭，我和你那么多年的兄弟，我不可能害你，我也不希望你插手我们之间的恩怨。”
  申延眼眶湿润咬牙说：“如果沈煜子不进去，进去的就是我老子，那是我老子！！”
  季铭看着从未在申延脸上看过这种表情，烦躁地骂出一句话：“操！”
  申延转过身打开门，对季铭冷声说：“沈煜子根本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能对自己老子下手的人，我看不起他！沈老爷子突发心梗的时候他可是冷眼观看直到沈老爷子咽了气。”
  这顿饭不欢而散，季铭对于这一段话至今冲击得无法消化。
  申延从回国联系他都是有预谋的，包括沈家腾卸任，他代替沈家腾当了几个月的总经，所以在那时候结识了仲磊。
  申延提出去东京的时候，季铭也没有任何防备心，因为申延知道沈煜子肯定会来找他。
  结合申延的种种马大哈的行为，季铭一直都没发现反常。
  而申延嘴里说出的沈煜子也让他感觉到陌生，在他眼里，沈煜子只是有些脾气的小朋友…
  现在摆在季铭眼前的，就是两条选择，帮兄弟还是帮爱人。
  季铭握拳猛捶了下桌子，这些事掺杂在一起搞得他心力交瘁。
  第64章 墙头草
  申延出了门口长吁出一口气，立马窜到对面马路等着的车子，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立马启动，行驶在道路上。
  “完蛋了，完蛋了，季铭要是知道我和你们一起整这出，他肯定宰了我。”申延抱着头说。
  “你他妈的没说漏嘴吧。” 沈家腾一把拽过申延问。
  “我这辈子都没想到我演技还能那么牛逼。”申延还是有些后怕地说：“我都差点忘词。”
  申延对着开车的男人说：“等季铭知道了，你等着跪搓衣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