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作为当时实验团队的主导，海伯利安在第一时间把这个结果压了下来——这是个无解的、令虫绝望的答案。
  毕竟，再先进的科学技术也培养不出爱情。
  在没找到解决办法前，这绝对不能被公布。
  后来的一系列变故，更是让海伯利安把这个秘密压在心里，一直压到最后一口气。
  海德拉抽回尾勾，低头看着眼前已经完全失去生命气息的雌父。
  海伯利安的脸上依旧残留着那抹神经质的笑容，仿佛最后的瞬间仍在嘲讽这个自己无力改变的世界。
  夏朝昀在一旁观看着这段记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海德拉那时的心境：
  不是愤怒，也不是迷茫。
  而是厌倦与失望。
  灰发少年垂眸凝视着，语气低沉，仿佛在对自己喃喃，又像是在对雌父诉说：“雌父，你太懦弱了。”
  “阁下愚蠢又贪婪，寄生在雌虫身上吸血的污垢。雌虫懦弱、自欺，甘愿献出一切却永不觉醒。”
  他将这些话一字一句地吐出，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夏朝昀恍然：【所以，海德拉选择了......加速灭亡。】
  记忆影像飞快闪过。
  夏朝昀看着海德拉接管研究，翻阅了所有的实验记录和数据，逐行逐句地确认，反复验证海伯利安的结论——爱情是唯一阻止精神力滑档的关键因素，而虫族的进化已经远离了这种情感。
  那些数据揭示了一个事实：虫族已经走向了一条不可逆的毁灭之路。
  自此，海德拉与自己的两位父亲背道而驰，开始了一项更为疯狂的计划。
  “如果真相只会带来更大的绝望，那就让它埋葬在时间里。”
  海德拉的心声回荡在意识空间，“既然无法逆转，那就让虫族彻底堕落。让他们在欲望与恐惧中迎来末日。”
  “我想亲眼看着这个世界的秩序崩塌，亲眼看着所谓的希望如何化为泡影。”
  第176章 执念反噬
  夏朝昀退出了海德拉的记忆深处，心情复杂。
  他站在虚无的精神世界中，目光扫过四周——这里没有颜色，没有光亮，只有深深的空旷和死寂。
  【这家伙的精神世界，还真是一片死地。】他心里默默吐槽。
  好大鹅对比了一下自己看的那些狗血漫画，感慨道：【这情节，好像我以前看过的一些狗血漫画！凄惨童年的反派，只要穿越回去，从小感化他，就能变成可爱的小可怜，然后......】
  【呸呸呸！然后你个头！】夏朝昀立刻打断了系统的脑洞，没好气地啐了一声，【十级恋爱脑圣父都阻止不了他的黑化！】
  好大鹅不服气：【那怎么知道不行呢？万一——】
  夏朝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继续搭因能量不足而产生降智脑洞的系统。
  这些记忆深处的痛苦经历对海德拉的选择固然有一些影响，但改变不了他天生的冷漠和残忍。
  正因如此，海德拉才笃定虫族会走向毁灭，从未考虑过另一种可能。
  【并不是所有童年不幸的阁下都会变成杀虫不眨眼的反社会变态的，他明明不用延续这场悲剧。】
  【不过至少......我在他的潜意识里找到了，那个微乎其微的突破点。】夏朝昀想。
  他望向跪在虚无之中的海德拉，如同陈述事实一般开口道：“你的实验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伪装，你既不像你的雌父那样想要拯救虫族，也不像你的雄父那样痴迷进化，你想要的是毁灭。”
  海德拉抬起头，眼神疲惫而冷淡：“是又如何？虫族的毁灭，不是我造成的，而是他们自己一步步选出来的路。”
  夏朝昀讥讽道：“所以，你用自己所做的一切证明了虫族的愚蠢和懦弱？然后呢？你所谓的计划，就是为了否定你雌父在生命最后对你的信任？”
  “......”海德拉的意识体微微一颤，却没有回应。
  是啊，他比谁都清楚海伯利安的想。
  他那个矛盾的雌父，明明绝望，却又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接受真相后能找到方法，拯救虫族。
  虚无中，夏朝昀的声音犹如利刃：
  “你到底是想看虫族灭亡，还是为了报复你的父亲，报复你自己的存在？你痛恨他们，也痛恨你自己，因为你诞生于一场无爱的实验。”
  这句话像重锤一样砸在海德拉的意识最深处。
  他的意识已经濒临崩溃，无法再支撑任何反驳。
  夏朝昀继续质问道：“你以为毁灭虫族就能证明什么？证明你比你的父母更成功？还是证明他们从未爱过彼此，你并非爱情的结晶？”
  “停......”海德拉的意识体剧烈颤抖，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与痛苦。
  夏朝昀没有停下。
  “海德拉，你终究不过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失败品，”夏朝昀轻声道，“就连你的毁灭计划，也不过是对自身悲剧的逃避。”
  “......嗬......哈......”
  海德拉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时而变成少年身形，时而变成幼童身形，似乎有几股无形的力量搅在一起，互相撕扯。
  夏朝昀后退一步，看着这个自认为掌控一切的幕后黑手，终于被自己的执念反噬，逐渐消失在虚无之中。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梁天愈发地感到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