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尹风讷讷的被他推着走,见郎中坐下身,为谢清安把脉,心中有不满却是敢怒不敢言。
郎中静心把脉,瞥一眼尹风,又道:“杵在此地作甚?药能自己煎好吗?”
尹风一怔:“什么?”
郎中看看那药方,又看看他,道:“派人去煎药啊少爷。”
尹风恍然大悟,立刻扭头往屋外去:“来人!照着这方子,速去煎药。”
侍从拎着药方离去,尹风却还是倚着房门站着。
望着空荡荡的庭院,与无星相伴之月,尹风心中更是烦乱:“怎么今日事事不顺。是我的问题?”
尹风垂头扶额,眉头紧皱。
恍然间,他对谢清安行非礼之事的画面又浮现眼前,谢清安被吻得几近窒息的模样,推搡的模样,挣扎无果只能哭泣的模样,又在尹风脑海中掀起一层惊涛骇浪。
他又觉脑热,于是连忙摇头将心中杂念晃去,接着又心道:“我已对他行那般失礼之事,他醒来可会记恨我,怪罪我?我真是……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般失控的一天……!怎么办?现下该怎么办?原还说要好生补偿他,现在可是怎么也补偿不清了。”
他心中又道:“女子若被行此事,便是清白被玷污,男子应要负起责任娶其为妻才是。但……但谢清安是男子,我又该如何?也、也娶回家作太子妃吗?”
尹风本还有些纠结,但想想家中两位义父,又觉此法行得通。
于是此刻困扰于心的,只有:“那我该如何同两位爹交代?说我失控非礼了谢清安,才要将其娶回家中的?那小爹一定会责备于我,我爹也一定会念叨,他以前就同我强调过,成亲一定是要同心爱之人,若他知道我是因这种事情才要与谢清安成婚,岂非要将我四肢卸了浸泡水牢之中?”
尹风的手缓缓从额头落下,遮住半张脸,露出那双充满心事的眼眸。
他继续想道:“但无论如何,确实是我玷污了人家清白……谢清安徒行五年来投靠于我,是因他身边再无可依靠之人。而我却……”
尹风微微回头看向房中人,又环顾四周,此屋只两盏幽暗灯火,位置偏僻又阴冷,给鬼居住无妨,给养伤之人居住就实在是太过简陋了。
于是尹风唤道:“来人。”
院门外候命的侍女听命前来:“尹少爷。”
“将谢公子……不,去我房中准备好一套新被褥,把屋内灯火全部点亮,备好茶水,再命厨房准备一盘蜜饯,药煎好后一同送到我房中来。”
侍女颔首领命,小步离开。
尹风眉头紧锁着,转回身,再度走到谢清安身旁。
老郎中收回把脉的手,抬头看他,道:“……您瞧,少爷您又露出这种关切心疼的眼神,当真是怕旁人看不出来吗?”
“……”尹风沉默片刻,将谢清安抱了起来。
老郎中疑惑:“作甚呐?”
“此地阴冷,不宜养伤,我将他带回我房中去。您带着药箱,也一起来吧。”
尹风说罢,抱着谢清安便往少爷房中去。
月光粼粼下,谢清安的脸愈发苍白,他安静的窝在尹风怀中,一动也不动。
尹风低眸看着,心中吃痛,却为不被人看穿而拧着眉头。
殊不知,他这番行径,早就将心中感情暴露得赤赤裸裸。
第16章 他命硬
永和城尹府,少爷院中。
院内掌灯仕女又添了五六个,将这黑漆漆的夜色照得发亮。
屋内,谢清安仍昏迷不行,静卧床榻。
老郎中和尹风各坐一圆凳在床边守着,尹风紧盯谢清安,全然将自己伤痛奇迹痊愈之事抛于脑后,直至老郎中问起,他才回过神来。
老郎中:“尹少爷,您今日夜猎,可有受伤啊?”
尹风:“……有,但莫名其妙痊愈了。”
老郎中:“哦?我要失业了?”
尹风以为是老郎中耳背,把他话给听岔了,于是又说了一遍:“我是说,伤口全都痊愈了。”
老郎中点头,指着尹风身体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身上的新伤痊愈了,那旧伤呢?也痊愈了?”
尹风愣然,诧异看他,心道:“他怎会知道,医术难道真有这般厉害?还是说,他知道些什么?”
这么想着,尹风连忙问他:“是,我新伤旧伤莫名其妙全部痊愈了,这是为何?”
郎中道:“嗯,我方才给谢公子把脉时便觉有异,谢公子体内有阴气作祟,右手腕心有红痣,应是被鬼标记过才会如此。”
老郎中并不知道谢清安就是尹风当年标记之人,同鬼域众鬼一样,都以为当年尹风标记的男童已然死于泥石流之中。
郎中又道:“但怪异的是,谢公子体内之气,并非只有阴气而已。”
尹风闻言怔然,问道:“‘并非只有阴气’是何意?莫非谢公子也被其它生灵做了标记?”
郎中颔首,道:“应是这么个,尹少爷,您可还记得,十二年前您寻找被鬼标记之人,增加其气运,令其余生无忧之举?”
尹风应道:“自然。但被标记之人,寿命已然大减,至寿者,也未能活过三年。”
郎中又道:“是。老夫曾受宁公子之名,去验过一两个死者之尸,发现他们脾胃内脏全部衰竭而死,身体大多由内往外溃烂,皆是体内鬼气侵蚀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