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正思量间,车子缓慢停在了靳捷身边,车窗降下是一个中年女子在驾驶座上与他打招呼:“你好,请问这条路往前走是不是有座姑安观?他们说就在这条路上,开了好久也不见,不知道是不是走错路了。”
  靳捷内心狐疑面上却不动声色:“没走错,但没开门,您是专门来这祈福的?”
  “啊?”女子有些惊讶,“我和谷虚先生约好的,他叫我今天再来,怎么他不在吗?”
  靳捷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也不欲多言,只道往前再开3公里就可以看到目的地在左手边,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
  目送车子往自己来时路去,靳捷从包里掏出账本,翻到有记录的最尾一页,如心中所想,确有一条未写解决的记录,上书:
  许女士,其子8岁,五一假期走失,报警寻人未果。
  车站就在土路边,靳捷寻了个隆起的土块坐下,仔细翻阅账本的前面,寻思着有无类似寻人案件的方案记录。还没看两行,那辆小蓝车又回来了。靳捷感觉中年女子纯粹只是出于好心:“你是在等车吗?去哪里,顺路的话我可以载你。”
  经过一番沟通,二人同车往双沟市方向驶去。
  “谷虚先生什么时候会在你知道吗?我们家遇到了点急事需要找他。”
  靳捷看她嘴上说着“急事”,但神情却镇定有方。细看其侧脸,只见面色丰润形容姣好,盘发梳的整齐不茍,完全不若普通母亲丢了孩子的失心憔悴,心中有些不确定,便试探道:“是要寻人吗?”
  女子迅速侧头瞟了一眼,又转回前方正路,这时仿佛才看到了靳捷带着的手链,开始怀抱期待的语气:“是的,孩子丢了,小师傅可是观中弟子?”
  “师傅恐怕一时半会帮不到你,如果您愿意讲讲,我可以试着帮您看看,也算是谢谢你搭我回程。”
  女子一边开车一边给靳捷讲当天的情况,没什么有效信息,无非是夫妻二人应孩子要求去游乐场,由于孩子不听话骂了两句,小男孩便自行跑开,假期游人太多,孩子身形小,左右逮着空子就钻。一下就追丢了。立刻找游乐园广播,又报警,无奈一周都没下落,当时便由人介绍来姑安观。
  但谷虚师傅听完,只凝神闭目掐指片刻,说再一周如果还没找到,便等到今日再来。
  靳捷想了想,问:“他当时有没有说今天什么时间来?”
  “他说下午三点前到,所以我吃完午饭就一路开过来了。”
  “既然你上次来过,为什么今天不知道路?”靳捷有些奇怪。
  “上次没有来到这里,是在镇子里介绍人的办公室见到谷虚先生的。
  靳捷眼角抽搐:“介绍人不会是姓熊吧……”
  第 4 章
  靳捷腹诽不会这么巧吧。
  女子已点头道:“啊对,就是熊先生!不过,也是朋友介绍的,我和他之前也不认识。”
  靳捷眼睛一抬,问:“那熊哥知道你今天要来吗?”
  “应该不知道吧,那天和谷虚先生沟通时就我们俩在隔间里,他们都在外面等。”
  放下心来,靳捷掏出本子,开始在空白页上起九宫格。
  虽然谷虚没想让他走这条路,但靳捷好歹是在观里长大耳濡目染。
  其他婴儿学爬的时候他就跟着师兄们上课有模有样打坐了;同龄人学前不知所云背九九口诀表的时候,靳捷背的是天干地支二十四节气这种传统口诀;别人家哄孩子的睡前传统小故事是牛郎织女时,负责讲故事的师伯,最拿手的可都是碧游宫故事集。
  “申时……”靳捷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思考着在纸上写画。
  那些儿时不明所以的基础公式打的挺牢,他虽然速度不快,但用不同算法互相验证了一番发现确是同一卦象。
  倒是有点想不明白,看着卦象,靳捷陷入沉思。
  车上沉默良久,女子有点儿硬着头皮的意思,轻声询问:“嗯……怎么说?孩子……还好吗?”
  靳捷再看女子模样,忽然福至心灵:“您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吧?”
  对方愣了愣,点头:“虽然我和孩子爸爸早年上学时就认识,但我前年回国以后,他爸爸才离婚又和我在一起。”
  纸上写的“刑”字旁打个问号,又问:“孩子的亲生母亲是不是有些精神问题,你们没有找她问问孩子下落吗?”
  女子忽然激动起来,靳捷感觉应该是抓住了重点。
  “有啊!”她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暗示,“就是因为他妈妈这里有问题,离婚的时候孩子才能判给我们。那天我们第一时间就去了孩子外婆家,家里没人应,一连几天晚上也没开灯。又去了她们老家,也没找到人,”她既困惑又坚定,仿佛是对女人天生直觉的自信,“我就怀疑是她!但孩子爸爸觉得如果真是亲生妈妈带走,至少不用太担心,找的重点还是应该放在是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说着话,这位老司机倾身单手打开了副驾的储物仓,掏出一份省内地图给靳捷,上面赫然用红笔圈出了一个地名,“这就是他妈妈的老家。”
  靳捷看了看九宫里东北位的“墓”,又看了看地图的位置,想了想,在图上顺着两地联机圈了2个村庄,拿到她面前示意了一下:“如果有人手,不妨往这两个村庄找一找,优先去离双沟近一些的这个。”
  女子瞄了两眼,将信将疑:“好。明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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