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终于走到保安视线之外,两人停住脚步。
  靳捷朝着树上开始发出逗鸟的嘬嘬声,把小黑给逗乐了:“你这声音多少有点不尊重它的体格了。”
  “那你来!让他过来说话。”
  只见小黑想了想,酝酿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四指并拢向内弯了弯,沉声道:“来!”
  靳捷正想嘲笑,就见这鸟居然真的飞了过来,停稳后,还拿头蹭了蹭小黑的小臂。
  于是靳捷就被两双圆圆眼睛一齐盯住了。
  正想吐槽这一人一鸟着实很像,忽然一个念头兴起,靳捷直接提问:“考试和被掐脖子两次,是你帮忙的吗?”
  “不是。”回答以一种意识传递的方式进入脑海,“在下是来感谢二位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此处不宜久留,经二位劝导,现下恩公他愿意往东北去,是为最妙。我起初计划现身,与他告知详情,未料时机不对,害他蒙羞,惭愧惭愧。”
  靳捷长久的唯物观科学观遭遇了重大颠覆:“你你你是个什么东西呢?怎么讲话还文绉绉,是古人附身吗?小黑,你有触感吗?”
  大鸟看向小黑,似乎也在期待他的回答。
  “好像隐约有一点点的重量,刚才蹭手的时候也有一种非常不明显的绒毛感。”
  “吾等不常在人类面前现身,但站在贵方认知来看,或可称为‘精怪’。作为精神体,实为生灵,在机缘巧合下汲取自然界突变的能量,从而演化为一种灵力。属于……how to say,加强版的意识,不受限于物质本体的存在。”
  靳捷无语又头痛:“啊虽然我靠占卜赚钱,但遵循的是传统对于自然规律的认知体系算法,但怎么真的有超自然的东西啊!我接受不了。”
  居邵开倒是挺坦然的,还非常感兴趣:“能说说你是怎么帮那位大爷避开死神追杀的吗?”
  静了一会,可能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回答再次响起:“若阁下问的是我怎么将恩公于行车和坠物间救下,本质逻辑为能量实体化,于普通人肉眼不可见处,通过牛顿力学对那辆车、花盆和其他物质实施了碰撞,以改变其原本的行进轨迹。”
  小黑听得津津有味,又问:“我能不能,摸摸你?”
  试探地收回手臂,把大鸟拉到眼前,右手在亦虚亦实的身体上碰了碰。靳捷也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感受到棉花般的手感。
  小黑像是交上了朋友:“那你是要跟着老爷子走了吗?”
  “嗯,吾本就是从东北而来。”但这句之后,它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居邵开。
  “好可惜。”语气里满是依依不舍,靳捷心想,小黑这是想养宠物了。
  “作为道谢,吾可告君一事解惑。”
  靳捷精神了起来,抬头问:“什么事?”
  “what do you wanna know?”
  好家伙这鸟经历了什么,语言都学杂了。
  但靳捷嘴上没说出来,他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件哪里够,脱口而出的则是:“我师傅怎么死的?”
  “这我不知道。”大鸟又歪头,仿佛是在缓解尴尬,“只能从吾所见之事物中甄别一二……常人所未见之气象。”
  居邵开指着靳捷,对鸟说:“他曾经两次得到神秘力量帮助,那是真的还是我们神经衰弱,你知道吗?”
  大鸟的头转了180°,柔韧性贼好的样子扭脖子环顾一圈:“it’s true。二位可能暂时未见,此处所生木系生灵,均在关注阁下。”
  头往前点了点靳捷的方向,鸟继续:“且眼神中透露着崇拜与怜爱。咦?有趣。在下以为,阁下肉身之内有不知名灵力涌动,虽微但存,或为念力所封,或为传承有所减弱。但此神力在紧急时可召唤能量。仅仅是意识里的呼唤,”它的眼神又看向小区里的树丛,“亦可得助。”
  靳捷张大嘴巴。
  “言尽于此,告辞了。”大鸟用喙梳了梳……翅根?但并未立即动身。
  靳捷大脑飞速运转,想要再问点什么有效信息,但实在是过于震惊,一时宕机。对于大鸟所说的,既不可置信,又,充满期待。
  居邵开看靳捷没别的可说,柔声对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大鸟表示自己没有名字,得到的响应竟是“你这么圆,就叫圆宝吧!”说着某人用一种拥抱的姿势把鸟箍进怀里,脸贴在若有似无的羽毛上蹭蹭:“哎我好喜欢你,有空来找我玩呀!我叫居邵开。”
  靳捷看小黑就像在抱一只鸡,表情也恢复了常态,正色道谢。
  毕竟这种天机,不管是靠他自己悟,还是靠不着边际的猜想,能猜到这怕是得猴年马月。
  现在!哈哈,他有了金手指!!
  大鸟点点头,飞向高处,在渐远中身影慢慢消失。视线随其延伸,那儿有颗亮亮的星子。
  靳捷半搂小黑的肩:“或者,你可以养只猫试试,圆宝平替。”
  “不用了,有你我已经很充实了。”
  “……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对。”
  第 15 章
  靳捷躺床上,毫无睡意。
  从未如此细致地端详起自己的玉、手腕上的山鬼,又对着镜子研究自己脸上的疤痕……眼下那条曾经不大,但他并无记忆是如何造成,自有意识起,好像就已经在那了。
  他想起,师傅也从没给他算过八字,说是因为并不知晓生辰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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