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好几次她想要主动联系,却又想起那天他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她咬牙撑了七天,不想被自己的摇摆和懦弱打败。
她垂着头,盯着地毯上被梳得规规整整的马毛出神。
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她必须要掐着自己掌心才能提醒自己不要冲动。
这些年他频繁出差无数次,只有这一次,他回来的时候,她没有跑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很显然,明庭也感受到了她的冷淡,她那天的撕心裂肺并不是寻常的撒娇任性,她是真的不想改变他们的关系。
她在追求她想要的生活,一种没有压力,还能继续被他宠爱着的生活,不必过分考虑他的需求和情绪,只做自己,无忧无虑的自己,那妹妹的身份最合适不过。
她没有错。
这四个字是他苦思七天得到的答案。
她更爱她自己,他应该高兴。
短短两分钟的沉默,就连地毯上的光斑都未曾移动过位置,舒遥却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灿烂的日光里,他像一尊完美的雕塑,浅层皮肤透着光,发丝金黄,骄阳赋予他半身热烈,半身肃冷,他仍安然如初。
“我答应你。”他忽地开口这样说。
舒遥慌张对上他视线,窗外强光好似将他那双眼晃得生起红潮,她看得不太真切。
他再一次重复:“我答应你,舒遥。”
他蹙眉吞咽,喉结上下的动作显得干涩艰难。
“我会和你保持距离。”
他说完,拎起西装起身,转向卧室的方向,朝前走,没有回头。
只要你高兴,我都答应你。
第64章 more than i can 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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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庭再一次离家之前,舒遥在后花园的玻璃门外喊住了他。
盛夏蝉鸣聒噪,她站在阴影之中,他立于艳阳之下,头顶的烈日将他的影子揉成一团,嵌在通往车库的白石子路上。
他臂弯托着轻薄的亚麻西服,身上的浅色衬衫反射着强光,让她睁不开眼。
他略侧身,示意她讲。
她抬手挡住光线,犹疑几分,说:“uncle问我怎么过生日,他想带我去大溪地。”
她其实是在询问,“我该不该去,你能不能陪我去?”
可她没有问出口。
明庭听完她的话,没有看她,只是淡声应:“大溪地很美,但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你身体会吃不消。”
他停顿两秒,“但你要是想去,我也不拦你。”
他说完便回身要走,舒遥着急开口:“哥哥你很忙么?”
为什么都不愿意跟她多说几句话?
明庭仍是背对着她,肯定道:“嗯,哥哥很忙。”
他在烈日下离去的脚步显得格外坚决,舒遥单手扶着门框,忍住了泪回头。
看来,他曾说过的毕业旅行,也随着她的拒绝,和他的宠爱一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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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前夕,闻雅替她查了分。
一个绰绰有余的分数,根本不能在她死水一般的生活里掀起波澜。
她没有去大溪地,也没有去集馥园,她把自己关在芳蕤园,对家人朋友的邀约置之不理。
明庭结束了他频繁的出差,但每天还是早出晚归,舒遥的生物钟开始颠倒,明庭睡觉的时候她醒着,明庭外出的时候她睡得天昏地暗。
说不清楚究竟是谁在躲谁,但就是在暗暗较劲,除了日常的招呼问候以外,谁也不愿意主动多聊。
生日潦草过了,在集馥园,她不想再像去年那样,请那么多人,却没一个是为她而来。
她收获了很多生日礼物,甚至明君珹给的最大方,他把靠近沙田马场的一套住宅送给了她,在她没有改名没有入族谱的情况下,在家族信托基金里添加了她的名字。
她本应为此欣喜,可她丝毫感受不到情绪。
家人给的是礼物,在她眼里却是枷锁,一重又一重的枷锁,锁住她和明庭的兄妹关系,她已无法挣脱。
她收获了很多礼物,唯独没有收到明庭的礼物,她忍住了向他询问的冲动,安安稳稳陪家里人吃了饭,又在集馥园住了大半个月。
林惠宜每天拉着她见不同的朋友,喝不同的茶,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回到芳蕤园,她心血来潮拉着闻雅教她开车,她想把驾照给考了。
闻雅把这事报告给明庭,明庭便趁着f1休赛期找了一辆宝马540让她下赛道练车。
每晚六点到八点,整个赛道都为她一个人封闭。
其实她更希望明庭能亲自来教她,但她每天都去,从未见过明庭,倒是关颂青一有空就来陪她练车。
明庭和她保持距离的方式,就是在保证她生命无忧且有钱花的情况下,彻底放养。
她不喜欢这种方式。
她开始在平淡的生活里发泄她的不满。
比如,“不小心”弄坏他最喜欢的汽车模型,“不小心”在他浴室里打碎香水,“不小心”把他的ipad掉进浴缸,“不小心”拆开他的腕表但装不回去,“不小心”往他西裤口袋里装嚼过的口香糖。
......
但这些对明庭来说,全都不痛不痒。
她气不过,趁他洗澡的时候偷走了她送他的那条锁骨链,然后跑到后花园扔进了黑漆漆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