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怎么当?”方成悦一双淬了冰的眼睛像审判一般严厉,“先从睡觉开始吗?”
  她都已经抛弃自尊投怀送抱了,可他却如此冷淡。女孩咬牙切齿道:“我不在乎,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有喜欢的人。”
  女孩觉得讶异,认识他一年,从来没见过他身边出现过别的女性身影,她总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
  “是谁?”
  “你不用知道。”
  “你不说,那我会认为你是在敷衍我。我不会死心的。”
  方成悦的眼睛鸿毛似的落在她脸上,女孩总觉得他看的人不是自己。“她是个喜欢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人。”
  “??你在说什么??”
  方成悦轻轻笑了,声音里的怅惘无穷无尽:“犯罪的人是她,服刑的人却是我。”
  女孩觉得绝望,你有没有在强烈爱着一个人的同时,却又在深切的恨着一个人?如果你不明白那是一种多么恳切的感情,那看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女孩走了。
  那天晚上,方成悦做了个梦。
  两年不见,他已经快要记不清纪鱼藻的脸。
  只是她那个人却被清晰的困在自己身下,露出来的皮肤像细白脆薄的瓷,他的手重重揉在上面,不一会就红了。他按住了她因为一直训练而有薄茧的手掌,低头郑重亲在她春山含雾似的眼睛上。
  纪鱼藻蹙眉,一声喟叹从她口中溢出。
  方成悦再也忍不住,身体先于思想做出了反应。她像冬日阳光下晒过的被子,温热有度的包裹住了他。
  极致的颤抖中,一切支离破碎。
  方成悦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里面空空如也。
  午夜梦回,这样的分开,实在是让人无法释怀。
  “鱼藻……”
  “怎么了?”
  方成悦迷蒙的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人,像是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的又叫了一声,“鱼藻。”
  纪鱼藻奇怪的看向他,后面有车等不及开始鸣笛,她赶紧催促道:“绿灯了,赶紧走啊。”
  车子缓缓移动,窗外的色彩又被扯成一条七彩的光,癫痫似的晃动。
  纪鱼藻心中其实是有点忐忑,过了一会,她才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方成悦刚才走神得厉害,不明所以的问:“什么问题。”
  纪鱼藻以为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关于未来,确实有太多不确定性。他的慎重,大概也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吧。
  “要不要送我回家去取衣服啊?”她嗔怪地说:“总是住在你那里,衣服脏了都没得换,你想看我光着吗?”
  说完看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连狗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啊!你就是个蠢货!纪鱼藻骂完了自己,却又要凶他:“看什么看!好好开你的车。”
  他们从繁华的闹市开往寂寥的城乡结合部,外面的灯火逐渐熄灭。
  方成悦将车停下,因为一连出了几桩命案,破败的小区更显凋零。
  “等我一会,马上就下来。”
  纪鱼藻转身时却又被他一把拉回来,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把身份证户口本都拿下来。”
  “干嘛?”
  “领证。”
  纪鱼藻愣怔了一会,再次确认:“你想先斩后奏啊?”
  他靠过来,小心翼翼亲在她额头,眉眼堆积的阴郁一扫而光,眼底却闪过灼烧的炙热。
  “嗯。一秒都等不了。”
  第54章
  ◎被囚禁的女孩◎
  纪鱼藻下车,见楼道单元门旁边的空地上停了几辆电动车和自行车。也不知道是谁的自行车没停好,连带着好几辆车子摧枯拉朽似的倒了一片。
  她驻足,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
  突然,她又抬头,仔细看了看其中并未见过的一辆车子,心事重重地走了进去。
  这年久失修的老旧宿舍楼,每一层的楼梯与楼梯之间是半高的小平台,平台是开放式的,没有任何安保措施,难免会让靠近的人提心吊胆,害怕一不小心就会坠下去。
  墙面被鞋印、球印、手印晕染成乌糟糟一片,仔细看,楼道里的水泥地上还有清不掉的陈年老痰的痕迹。
  纪鱼藻刚才因为心动情热而差点飞上天的心情骤然就被扑了下来,应该说是身为一名刑警的直觉吗?此刻总是感到隐隐的威胁。
  她走上三楼,看见自己家直上直下的绿色铁皮门,钥匙怼进锁孔,她转了三圈。
  推门进去,屋里的场景扑面而来,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她,却也忍不住颤了一下。
  从客厅墙面到沙发,从地砖到天花板都被泼满了红色的油漆,张扬的红色充斥着小小一个空间,看起来膨胀到刺眼。
  “鱼藻,”紧随其后的方成悦叫了她一声,一进门却也呆住了……
  好在卧室还是完好无损的,纪鱼藻收拾了几件衣服,将重要证件从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来,两人便结伴下了楼。
  路上,方成悦的脸色如乌云聚集,眉头没有一刻松开过。
  纪鱼藻怕他担心,主动聊天解闷。
  “两年前,我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是被浇在混凝土里的十五岁少年。因为智力有点问题,他没法读书只能去工地打工。我们一开始接到报案都以为是他杀,后来经过法医解剖,才知道就是失足掉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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