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走道中亮堂的白炽灯被闪烁的红光取代,鬼哭狼嚎似的警铃声吵得她烦躁。
眉心拧得比山高,她看向分别从三个方向尽头出现的士兵,不以为意揉了揉耳朵。
“一群杂碎,谁让你们安的警报。”
她也许、应该、可能是知道这话有多不讲理的。
宋浩从她正前方的道路尽头出现,她歪了歪脑袋,视线从一堆人之间,迅速捕捉到了他。
“看来你是个小头头啊……那把你抓回去就行了吧?”她的音量不大不小,在警报和脚步声中并不分明。
宋浩是异能组的,但身体素质也进行过加强,要听见倒不是难事。
他脚步顿了顿,手开始无意识的发抖。
“开枪。”监控室中穿着隔离服的谢锦道,“队长,你按计划往南门去。”
作者有话说:
——发生于新历三年,十月三十日下午至十月三十一日凌晨
注:此后的标题引自李清照的《转调满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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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登场的这位可跟千觅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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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调满庭芳》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词,初读时没有理解到其中意蕴,但还是被吸引了,是最纯粹的喜欢。相同的还有易安居士的《行香子》。
注:前文标题有引自李清照的《行香子》
第46章 晚晴
黄昏日落,垂暮帘合。天与地在此时即将相逢,那触手可及但又始终存在的空隙里,晚霞带着余晖倾泻而出,逃一般闯进盛大而宽敞的世界。
北管辖区一区中心,十月三十一日18:07。
“谭千觅”从手术室走出,乘坐电梯上到地表。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正是黄昏,神态中透露出愉悦。
这是实验室的新地址,她不太熟悉,不过好在要去的地方特征显著,很好找到——最高的建筑之顶。
柳同志总会在黄昏时坐在屋顶,尤其钟爱最高的屋子。
想到这里,她那略显刻薄的神态温和许多,眼中也是笑意。
房顶之上是平台,但建造之初并不作为天台,所以没有楼梯通往上方。
她从楼梯间的窗户翻出去,三两下跳上房顶。
这里没人特意来打扫,上面有点儿脏,于是前方的椅子和人就显得有点儿突兀了。
“程知柳!”她喊。
椅子上懒洋洋坐着的人闻声愣了下,辨认出这个音色属于谁后,不可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谭谭?”她回头看向谭千觅,茫然。
茫然里似乎还有点儿惊喜,但又混杂着担忧,于是她一时间哑巴了,找不到该说什么话。
“谭千觅”四处看了看,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张干净的椅子,拖过去和程知柳排排坐。
程知柳视线跟着她,最后定格在她距离自己不超过半米的脸上。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呀?而且今天可是最后一天啊。”
“这其实是个很长的故事。”她沉吟,“不过我已经讲过很多次了,所以你自己看吧。”
说完,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程知柳。
程知柳是显而易见的迷茫,不过还是乖巧地接过了纸张,展开来看。
纸张有点儿旧,折痕也带着毛刺,估计已经来回折叠过很多次了。
字迹不属于谭千觅。
程知柳和她做了那么久的室友,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字迹。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安静看了下去。
一旁的“谭千觅”看着她被夕阳霞光穿透的眼睫,轻轻笑了声。
是想去看夕阳的,但到底没舍得挪开视线。
‘我叫谭可,名字是你取的。我不是谭千觅,我也不长这样,但是我定时就得借用一下她的身体。定时:每个月最后一天,除了这一天之外,我住在她的身体里面,在她的后背那儿有一个我的空间,精神意义上的,毕竟谭千觅虽然酷似乌龟,但还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王八蛋。她曾经生了一次很严重的病,所以我就出现了,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我的确是因为她才出现的。在我的空间里,我的外形跟她是不一样的,身高一米七高点儿,看着比她要瘦,颧骨比她高很多,眼睛比她长,颜色也比她深一点,皮肤没有她白,肚子上有一个长条的刀疤,是我十三岁时不小心弄的。我出现的时候是十八岁,2018年。不过我现在还是十八岁,有点难理解,你可以当成我是冻龄。’
她的字有点丑,大小不一,而且还挤在一起不分段。
程知柳看得有点艰难,接受得也异常困难,她眼睛圆圆,震惊到不能言语,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
谭可看着她,语气随意:“随便看看就行,信不信也无所谓,反正明天你就会忘记。”
程知柳猛地抬头盯着她,“什么意思?”
谭可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略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去看天。
终于挪开了视线。
“就字面意思呗,反正明天你就会忘了,所以看不看其实都无所谓。”
程知柳看向她坐着的椅子,声音小但坚定,“我信,上来这儿不轻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搬来两个椅子,现在看来可能是给你准备的。”
谭可笑得开怀,这种类型的笑在谭千觅身上是极少出现的。
“其实还要再解释很多事情。”她转头和程知柳对视,额头相对,只差了不足二十厘米,“但是我不想罗里吧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