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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说得道从何来我不知道,但我自有我的道,人活一世,善恶难分,真假难辨,只自己一颗心尚能把控,因此所言所行,所作所为,不作他想,唯求心安罢了。”
  时渊抚掌笑赞:“好一个唯求心安,不过依我看来,真正能把控住自己心的终究还是少数,大多数人早已不知‘本心’二字究竟是何意,不过随波逐流,寻利自保罢了。”
  江文如听后点了点头,就见时渊继续问道:
  “姑娘不是这的人,这般气度言语,难道是从燕京来的?”
  他这话前半句语气坚定,后面问的也直接,言语里试探的意味越发不加掩饰,江文如心中警惕,冷淡回道,
  “似乎与你无关。”
  时渊爽朗一笑,面上坦然,“姑娘性情倒是爽快,不过不要误会,我只是见姑娘眉眼里有些熟悉,不自觉多问两句罢了,你既不愿多言,我不问便是。”
  江文如觉得这人看着随性肆意,实则心思难测得很,怕是看他们这一行其他人都不好套话,觉得她看起来好说话,便盯住了她,一直在她这下功夫。
  她懒得与他周旋,便直接说道,
  “我看公子眼里也熟悉的很,像是盛满了一样东西。”
  “什么?”
  “算计。”
  江文如不欲多言,说完后转身就走,觉得那人明明是一只的危险至极的狼,这副纯情少年郎的样子与他实在不配。
  时渊一个人站在那看着那姑娘渐远的身影,黑色袍角被风吹起,他转身抱臂,倚着栏杆,眼中含笑,反比刚才真挚几分。
  到了晚上一切安顿妥当之后,江文如便进了屋。
  窗户被吹得轻晃,江文如手臂包扎的地方仍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这次出行到底有多惊险,而她在其中又多无力。
  之前
  在燕京,她只需做好一个礼数周全的官家小姐,而现在一切都是未知,也一切都有可能,这份可能会带来什么结果,全看她如何选择。
  局势纷乱,她不知道她的作用是什么,但她记得母亲跟她说过的话,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努力的活下去,她还有她该做的事,那件她到现在都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去承担的事……
  风渐渐大了,吹的她微闭了闭眼,就在她想要关窗时,透过窗缝看到了对面屋中的容玢,他竟正巧住在与她临窗相对的屋子里。
  那人侧对着她,一手撑头倚着椅背,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松散自得,像是没有什么能让他慌乱的,看着这侧影,她忽然觉得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安心。
  闻清走到屋外,此时楼道并无旁人,她微一敛息敲了敲门,轻唤道,
  “主子……”
  “进来。”
  闻清闻言轻步进门,关好门后向江文如走近了几步,然后砰的一声跪了下去,附身歉疚羞愧道,
  “主子,奴婢有罪,奴婢还在,万没有主子受伤的道理。这次太险了,奴婢自愧能力有限,要是承则在,怎么也不会让主子伤到。”
  江文如顿了一下,说道:“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来了。”
  她说完后上前一步,想把她拉起来,见她坚持,只是润声说:“他是去替我办事的,就算他在,也不能轻易现身,我也多次叮嘱过他了,还不到时候啊……”
  第20章 缘劫 “命由我作,福自己求。”……
  她轻叹一声,目光一空,似乎陷入一种迷茫,接着蹲下身拉着她说,“快起来,你现在这样,让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她垂下眸子,“闻清,从母亲走后,你就一直在我身边,我是把你当家人的。自我们离开燕京开始,就注定不会太平,今日不过只是个开始罢了。若没有你在我旁边,还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你是我的人,你现在贬低你自己,就是在贬低我,这句话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要你记住,现在起来。”
  “阁主……”
  听到她这一声呼唤,江文如站起身来,眼里涌出的万般情绪都随着转身而隐藏起来。
  “别这么叫我,闻清,我还担不起。”
  闻清闻言急声道:“主子此话,令奴惶恐。主子是先主之女,是奴婢从小效忠的尊主,南阁上下无人不以主子为尊,全都发诺誓死护卫效忠主子,若是主子都担不起,何人能担得起?南阁,南阁众人又该如何向先主交代……”
  “南阁啊……”江文如轻唤一声。
  南阁之名在江湖上早有流传,它的名号传出来源于多年前的一桩事。
  当时有一窝穷凶极恶的贼匪在山路拦截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弄的多个人家支离破碎苦不堪言。
  这帮人身材魁梧手臂粗壮,动起手来虽无章法却足够莽撞狠戾。
  官府刚开始还派人去平定,谁料全都有去无回,那帮人把像砍牲畜一般砍的惨不忍睹、看不出原来样貌的尸体扔到官府门口,将那官老爷和门口的守卫吓得魂魄俱散。
  据说那当值的官吏当场失禁,形似疯癫,连续数日晚上常常惊醒,嘴中哀鸣不止。
  就在人们拿他们无法之时,突然来了一队穿着玄底暗红纹劲装的人杀上了山,那队人马气势非凡,不像草莽中人随意集结的义兵,他们队形整齐训练有素,直往那贼窝杀去。
  营口的悬旗被来人一刀砍断砸落在地,震起地上的泥沙,沙尘中隐约露出队列最前方人的样貌,那人肩薄纤瘦,却有一种自由肆意让人不敢轻视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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