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沈婉鸢垂眸收敛去害怕,强忍着内心的怨怼,声音沙哑道:“梦魇了,我实在是害怕,它就在我的脚边跑过去。”
“孤方才已经让下人们去处理了。”
“用膳可好?”
沈婉鸢轻嗯一声,正欲掀开床帷,陆珩亲吻着她的额头,把她横抱到圆桌旁。
她看着桌面上都是她爱吃的菜色,陆珩穿着亲王形制蟒袍,却躬身弯腰帮她穿上了绣花鞋。
看着屋内柔和昏黄的灯光,沈婉鸢硬冷的心突然软了几分。
沈婉鸢动摇了。
她天真地想,会不会海棠给她的一切都是皇帝给她看的假象,她父亲的罪是陛下判的,肃王奏折是假的,肃亲王正印是偷印上去的。
沈婉鸢想从陆珩的口中知道些什么,她回想着下午看到的东西,声音颤抖地问道:“王爷,你可知晓我父亲怎么样了?”
她紧紧盯着陆珩的双眼,试图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一分慌乱,但他身形端正,淡淡说道:“寒州还未传回消息,那里还在下暴雪,一切都很难说。”
她垂眸继续问道:“我梦到了爹娘还在的时候,王爷我求求您,您您能给我讲一下半个户部都被...”
沈婉鸢的话还未说完,陆珩制止道:“婉婉有些东西,你最好还是不要知晓。”
“孤只能告诉你,沈天确是参与了此事,并不无辜。”
沈婉鸢忽然不想听陆珩说话了,
她的父亲怎会是穷凶极恶之人,她的心凉了半截,她杏眸望着陆珩,眼泪如珠般滴滴坠落,哽咽道:“会不会是有人伪造父亲的文书?比如偷印了父亲的官印,若是有一天王爷的官印被人偷印怎办?”
这是她想知道的最后一个问题。
第19章 不敬吗?若是觉得冒犯那便杀……
“不会,孤的正印都封存于铁匣内。”
陆珩斩钉截铁的话彻底击破了沈婉鸢的心底防线,她的后背突然涌起一阵寒意。
原来文书是真的,正印也不会造假,一切都是陆珩做的,。
她的四肢逐渐冰冷,味同嚼蜡地吃着晚膳,麻木地往口中送着粥。
陆珩说什么,她都没有过脑,只是茫然地迎合,茫然地接受着他的亲吻,被迫卷入情欲的欢好中。
“没有了沈府,一切还有孤。”
陆珩温热的喘息喷在她的耳后,这句话便是彻底击碎了她的幻想。
是啊,没有了沈府,才有了您。
沈婉鸢身体的每一处已经被陆珩熟悉,都不需要她的回应,陆珩已经能掌控一切,她脸颊泛红,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
在情至最高点时,她紧紧抓着陆珩的后背,在他的耳边,使出浑身力气,沙哑地哭道:“陆珩你个骗子。”
她似是灵魂脱离,身体却在情欲中沉浮,一夜未眠。
清晨,躺在床上的沈婉鸢看着穿戴整齐即将上朝的陆珩,沙哑地说道:“王爷娶正妃的时候,可以放我走吗?”
“婉婉,除非孤死了。”
沈婉鸢眼眸低垂,听着陆珩离去后,她翻身掀开帷帐,对着凛玉说道:“告诉海棠,我昨日甚是欢喜,愿意把糕点法子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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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坐在院中染着指甲的海棠,听到侍女的禀报后,笑着明艳道:“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通了。”
海棠下午拎着包袱来到了清荷院,看着吹着风呆坐在窗前的沈婉鸢,笑道:“你可真是个聪明人,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
她向前走了两步,坐在沈婉鸢的身旁,顺着她的目光,橘粉色月季随风摇曳,枝干上的花朵似是伸手便能摘到。
海棠这样想,当然也这样做了。
她站在铜镜前,把鬓边的旧红丝绒花换成娇嫩的月季,又给沈婉鸢簪上了一枝花。
“明明还是个小姑娘,整日怎么就只用一根素玉簪子。”
“因为以前在家,过的也不是什么富裕日子。”沈婉鸢淡淡应道。
海棠轻嗅着凛玉端上来的好茶,不自觉叹道:“不论怎得,总归比我的日子好过。幸好小书生在我挂牌之前把我买走,在王府天天吃你的醋,总比半点朱唇万人尝。”
“可惜小书生是个懦弱的男人,收了我送的玉佩,却把我扔给了那位贵人。”
海棠继续说道:“我有哥哥弟弟,我爹用三两银子就把我扔到了青楼。若是有下辈子希望能去寻常人家,过一过寻常日子,哪怕苦些,一家人和和美美总是好的。”
沈婉鸢看着窗边起飞的鸟雀,她明白海棠的意思,今生苦难已经没得选了,只能寄希望于下辈子。
侍女禀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姑娘,小厨房已经备好了做糕点所需的材料。”
沈婉鸢颔首:“海棠,走吧。”
自从上此给陆珩做了枣泥酥之后,他便唤了工匠把清荷院的小厨房重新修葺,大抵是希望她能常常给他做膳食,但她却再也没有做。
今日却是第一次进去,沈婉鸢穿上围裙,看着海棠问道:“可会烧柴?”
海棠满脸嫌弃,“你居然让我这般纤细的手指去烧火”,她坐在小凳上,叹道:“罢了,谁让本姑娘什么都会。”
沈婉鸢对着候在门口的厨娘们说道:“你们出去吧,这里有我们便好。”
“奴婢遵命。”
沈婉鸢轻瞟一眼,现在只有凛玉和一些伺候的侍女们在门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