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阮晴:“厂子管的怎么样?”
  “挺好的,产量比原来的厂子还大。我对徐承财这个人的感觉跟奇怪,按说他是厂子的大功臣,我应该对他更好才是,可我每次见到他,就莫名其妙想起死的那两个人。徐承财可能感觉到我不太想见他,每次汇报工作都是打电话。他在厂子里干了三年,我去厂子的次数有限,导致那些人只知道徐承财不知道我,连我吩咐的事都要问过徐承财。我很不高兴,厂子明明是我的。”
  阮晴:“你辞退了徐承财?”
  “是他自己离职的。”
  “为什么?按照你的说法,厂子俨然就成了他的了。”
  谢维松苦笑,“因为厂子里又死人了,还是猝死。这次我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我是做药的,太知道一些药物的药性了,比方说厂子里正在生产的肌肉松弛剂,给人注射上一点,就能做出猝死的假象。”
  “其实你的心里早有怀疑。”
  “可我不敢往那边想,厂子里有个杀人犯,传出去,对厂子造成的影响太大了。我找徐承财谈话,我跟他说厂子是他负责的,人死在厂里,也应该由他负责。
  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工人死了,安排给他的活也不重,也许他本身就有心脏方面的疾病。我不想让步,坚持让他负责。他说如果我一定要让他赔偿,他就辞职不干了。
  说实话,我也不想留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万一他哪天对我下手怎么办。我就顺水推舟同意了,后果是又赔了工人家属八十万。”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跟警察说?”三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我说了也得有人信啊,要不是刚才见到他,我真的不敢说。警官,念念胆子很小,他杀人一定是被人撺掇的,我怀疑就是徐承财。”
  可是怀疑不是证据啊。
  阮晴仔细询问了三名受害人的信息,送徐承财出去后,跟萧景赫汇报。
  萧景赫沉着脸,“如果谢维松说的属实,徐承财手上就有四条人命。”怪不得他那么快就拟定了杀人计划,还计划的那么周全,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原来是有经验。
  阮晴担心,“时间隔的这么久,当时又没有验尸,查起来会很难。”
  “难也得查,有这三名受害人的信息吗?”
  “有,从哪一个开始查?”
  “就从第一个开始。”
  第90章 酒店死亡案件(七)
  一幢老式住宅楼内,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台阶上落满灰尘,只有中间经常走路的地方稍微干净一点儿。
  201门上挂着辟邪的镜子、干枯的艾草,房间传来阵阵咳嗽的声音,那声音撕心裂肺一样,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阮晴抬手敲了敲铁门,里面的木门打开,一双苍老的眼睛露出来,隔着铁门的栏杆看他们,“你们找谁?”她的声音很苍老,仿佛从地底传出来一样。
  “您是胡永升的母亲吗?”阮晴拿出证件,“我们是警察。”
  胡母打量她,眼神里露出不善,“我儿子死了十几年了,骨头渣子都烂没了,要找他去地底下。”她要关门,一双大手隔着铁栏杆撑住了门,萧景赫压着眉头,道:“我们就是为了您儿子的事情来的。”
  阮晴接着道:“是啊,我们怀疑胡永升的死有蹊跷。”
  胡母浑浊的眼睛顿时瞪圆了,“你们什么意思?”
  屋内又传出剧烈的咳嗽声,胡父趿拉着拖鞋出来,他穿着灰色的秋衣秋裤,十分的瘦,脸部都已经凹了进去,头发上残留稀疏的白发,“让他们进来,我活着就是为了今天。”
  胡母打开铁门,放阮晴和萧景赫进来。客厅里收拾的很干净,却给人一种颓败的感觉。
  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含笑看着镜头,他留着短发,穿蓝色外套,里面是白色衬衣,看起来特别精神。照片上的人,就是胡永升。
  胡母搀着胡父坐下,“你们也坐。”
  沙发很老旧了,勉强能坐下两个人。阮晴二人没有动,她问道:“胡永升去世之前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
  胡母:“他说不想干了,新的车间主任总是针对他,我跟他爸就劝他,这么好的工作不好找,工资又高,让他忍忍。或者是跟他们厂长说说换个地方,可他说不想换地方,要换也是车间主任换,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他在厂里干的时候那个新的车间主任还没有来。”
  “他有没有说车间主任叫什么?”
  胡母摇头,“时间这么久了,我早已经忘记了。”
  胡父突然道:“姓徐,双人徐。”他特意打听过。
  胡母叹了口气,胡父喘息了一会儿,道:“永升死后,我们去厂里闹,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再说我家永升身体好好的,平常连感冒发烧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得心脏病。可那个厂长说医生检查过了,就是猝死,还给出了报告。厂长说人是在他的厂子没的,他认,赔了我们五十万。”
  那钱到现在还在银行里躺着,这是儿子的买命钱,老两口都舍不得花。
  阮晴:“你们当时见到车间主任了吗?”
  “他一直没有露面,不过我找过他。”
  胡母突然诧异地看过去,“你什么时候找过他?!”
  胡父咳嗽了几声,道:“要到赔偿款的第二天,我堵在他下班路过的地方,我问他,永升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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