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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妻为后 第2节

  成亲后,为在外征战的夫君,她才随着婆母小姑子信了佛,每年一同前往千佛寺为夫君祈平安。
  她的夫君段衡,是现大名鼎鼎,屡建奇功的定远少将军。
  而她,本是京城最大的富商陆氏独女,一跃成为少将军夫人。
  外人都说她这是麻雀飞上了枝头,
  然而两年前,她嫁与段衡时,侯府已然失势,是个能看不能吃的空壳子。
  因为当年定远侯决策失误,我朝十万大军在与三万蛮夷之战中,连连溃败。
  蛮夷连破五城,先皇大怒,剥去定远侯封号,定远侯府所有家产尽数充公。
  定远侯为了保全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和独子段衡,以死谢罪。
  前圣上心慈,念在定远侯往日赫赫战功份上,留了个有名无份,形同虚壳的侯府给孤孀遗子。
  许是想要挣回侯府当年的荣光,段衡多次请命,一心想建战功。
  只是当今圣上继位后,雷厉风行收复失地,打得蛮夷不敢来犯。
  段衡空有抱负,无处可施,失意不已。
  直到新婚之夜,蛰伏的蛮夷再度来犯,并有一小股精锐部队摸到了皇城附近,屠杀了周遭的村落。
  段衡的机会来了。
  他此前多次请命也有了效果,临危受命,率军去抓拿反贼。
  甚至没来得及掀开陆清悦的红盖头,没留下一句话,之后也再没回来。
  陆清悦身着火红的嫁衣,在婚房里枯坐了一宿。
  第二日,有个小将回来传了消息,陆清悦才知道那夜段衡将反贼逼到了边境。
  于边境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蛮夷大军,他请旨留下抗敌,让陆清悦等他回来。
  国与家之间,大事为重,陆清悦并不怪他。
  但有不少人为她叹息,明明是大喜之日,夫君却留新娘子独守空闺。
  婆母和小姑子恐她心中有异,常来安慰于她。
  陆清悦本人,倒是看的开,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婆母手里接过了掌家之权,将府里打理得井然有序。
  侯府一脉单传,子嗣凋零,除了段衡,没有近支族亲可依,两年来,吃穿用度全靠她的嫁妆。
  好在段衡还算争气,短短两年,立下不少战功。
  当今圣上沿用了定远二字,将段衡封为定远少将军,偶尔会有宫中的赏赐下来。
  外面那些墙头草们自此开始羡慕起了她。
  蛮夷来势汹汹,段衡征战两年,至今未归。
  现在她贵为定远少将军夫人,夫君在外征战,她却被外人破了身子。
  此事若是张扬出去,下场不堪设想,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是让秘密烂在自己肚子里。
  她要找到昨晚辱她的歹人,杀了他!
  如此想着,陆清悦摸了摸手上的玉佩,玉质温润,通透玲珑,云纹精巧传神。
  不是寻常人家用的起的。
  昨夜之事不堪回首,为了抓住歹人,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回想昨日的细节。
  她记得,那歹人身上的衣料甚是柔软平滑,还有…
  昨夜挣扎时,她记得自己咬了那贼人一口,力道不浅,脖子上定有伤口。
  思及此,她的清眸闪了闪,握着玉佩的力道不自觉收紧几分。
  绿玉按照她的吩咐去向婆母王氏告病,没想到王氏竟随着绿玉一起回来看她,除此之外,还有小姑子段嫆。
  “嫂子,绿玉说你染了些许风寒,可是很严重?”
  段嫆清亮的嗓子在门外响起,陆清悦慌乱地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想要盖住那些鲜艳的痕迹。
  后想起人在外面,看不到她身上的痕迹,她才放松下来。
  “二妹妹放心,我并无大碍。”
  王氏端着身子,一脸担忧:“清悦啊,若是病得严重,不如唤随行太医过来瞧瞧?”
  陆清悦闷闷的声音从屋头传来。
  “不必了,母亲,太医自当以皇上太后为重,我已让红棉去寺外抓药了,这些小病无需劳烦太医。”
  “绿玉,你进来。”
  她将绿玉喊至跟前耳语几句,便对着外面的王氏和段嫆道。
  “母亲,二妹妹,我如今染了病,怕是不能为夫君祈平安福了。”
  王氏体谅道:“无碍,你身体要紧,为衡儿祈平安的事,有我和嫆儿呢。”
  段嫆:“是啊,嫂子,你安心养病吧。”
  “嗯,绿玉心细,这些天暂时跟在你们身边伺候吧,也好帮衬些。”
  王氏和段嫆没有拒绝,领着绿玉离开。
  前往佛堂的路上能远远看到不少官家弟子,绿玉垂着头,悄悄地观察。
  此时,佛堂正殿,皇帝陪着太后在祈福,太后瞧见他脖子上缠了白布条,关切地问道。
  “那东西又发作了?”
  皇帝伸手摸了摸缠着布条的脖子,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傍晚,红棉带着风寒药回来了。
  陆清悦急切询问:“爹爹如何了?”
  “夫人安心,老爷一切安好,并未有事,话也已经带到了。”
  红棉是不太明白的,明明是夫人出事,为何要她急急赶回去瞧瞧陆老爷子的安危。
  但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身为奴婢,只需将主子的吩咐做好就行,其他无需多言。
  听闻爹爹没事,陆清悦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红棉:“我先下去给夫人煲药。”
  陆清悦:“嗯,去吧。”
  她其实并未感染风寒,风寒药只是个幌子,真正的药夹在风寒药包中间。
  红棉小心地煲好避子药送给陆清悦,又出去将药渣谨慎处理掉。
  被外人破了身子,断不能再怀上外人的孩子,哪怕只有一次,也要小心为上。
  彼时,绿玉回来禀明陆清悦,并未看到有人脖子上有伤口。
  陆清悦刚喝完药,嘴中苦涩,秀眉不由得跟着蹙起。
  怎么会呢,莫非那歹人不在寺中?
  可整个佛寺皆有皇家重兵把守,出入严格,不明身份的歹人如何闯得进来。
  第3章 夜半黑影
  红棉贴心地捧来一碟甜果,陆清悦捻了一颗放进嘴里。
  甜丝丝的果子化开了嘴里的苦涩,却化不开心中的苦涩。
  一天不抓住那歹人,她心中一天不得安宁。
  绿玉和红棉对视一眼,终是忍不住问了陆清悦,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陆清悦信任两人,将昨夜之事说了个大概,红棉和绿玉听完气得发抖,又心疼得要命。
  “佛门之地,竟有如此浪荡无耻之人,真是可恨至极!”
  绿玉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贼人撕碎,相比于绿玉,红棉显得冷静多了。
  “兹事体大,夫人打算怎么办?”
  现在的陆清悦已然冷静下来了,不像白日那般情绪失控。
  她抿了抿嘴,下颌绷成一条直线,清了清发痒的嗓子,轻轻吐出几个字,语气隐忍而冷静。
  “找到其人,杀之。”
  仆随主子,闻言,红棉和绿玉眼底也划过一抹狠戾。
  但两人终究惦念着自己失职之事,双双跪在陆清悦跟前。
  “夫人,请责罚奴婢吧,夫人遭遇不测,我们竟然没有发现。”
  说着,两人朝自己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陆清悦叹了口气,去扶两人:“不是你们的错,我不怪你们,起来吧。”
  两人坚决不起,陆清悦拧了拧眉。
  “你们已经扇了自己一巴掌了,便是罚过了,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两人只好就着陆清悦扶她们的力道站起身。
  安寝前,两人为陆清悦上了药,她身上太疼了,不上药不行。
  夜里,窗外有动静,陆清悦本就因那事惴惴不安,辗转反侧。
  这会子听到动静,如惊弓之鸟般从床上爬起来,小声唤了红棉和绿玉进来。
  绿玉如同老母鸡张开双臂,眼神坚毅地护在陆清悦身前。
  红棉则是举着烛台,蹑手蹑脚去开了窗,外面并没有人,只见窗台上放着几副药。
  她略微懂一些药理,拿起药包闻了闻,是上好的治疗风寒的药,以及涂抹伤痕的外用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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