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符铭心乱如麻,最要命的问题是,他现在该怎么回答?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块牌子的主人,到底是死是活。要是还活着,是不是都已经将他招供出去了?
符铭被自己的念头吓得血色全无,跪在地上,双眼失神。
厌要是听见符铭自己在心里想象这么多,高低得笑趴到地上去。
不过看符铭那副反应也不太好,厌猜测他肯定被自己吓到了,说不定符铭以为,杀手在他手里,已经被问出来了什么。
符铭最后选择了一个相对稳妥的回答:“几日前,我确实有接到上报,说是这块牌子不慎遗失了。”
北灵帝脸色难看:“你的意思是,外面那具尸体不是镇北军?”
符铭连忙摇头:“当然不是。”
北灵帝问:“那你觉得是谁?”
“臣以为,应当比对彻查宫人。”符铭弯下腰,“并且让其他宫人前来指证。”
北灵帝沉吟片刻,让禁军的人去办。
他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好,勉强交代完后,就让所有人退下了。
厌跟符铭一起走出寝宫,两人在皇宫的路上并肩前行,最后还是符铭沉不住气,先开口了:“今晚的事情,全都是殿下的手笔吧?”
“全都是?”厌忍不住笑了,“我不过就是顺道路过,刚好看见有个人在外面装神弄鬼,刚好怀里有个非常有趣的东西,我灵机一动,顺手就给塞进去了。”
他挑衅地注视着符铭苍白的面孔:“符大将军,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巧啊?”
符铭心想,厌根本没打算掩饰自己玩栽赃的事情,说明他根本就不怕暴露,他手里肯定还有更多铁证,所以才会这么狂妄。
符铭半点都笑不出来,直接问了:“殿下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块牌子的?”
“你说呢?”厌还是笑,跟他兜着圈子摆谈,反正拉扯得越久,到最后心崩溃的人,肯定不是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符铭按捺不住地问。
厌笑道:“我哪想做什么,大将军当初给我指了一条明路,我现在无非是在回报将军。”
符铭想起当初是他告诉厌,北灵帝赏赐下来的“香料”到底是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一些。
他眼睛泛起些血丝,问:“牌子的主人在哪儿?”
厌却不答,反而说起别的话:“杀月言公主的凶手,有两拨人,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将军能否解答一二。你说这三方一起谋划某件事,出力的只有两方,那还有一方,岂不是轻轻松松坐享功成?”
符铭大惊失色:“你怎么……你怎么会知道?!”
厌本来只是猜测,随口诈了一句,没想到真让他猜中了。
厌又露出几分诡谲的笑意:“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他朝符铭走了两步:“刚才我冲进寝宫,听见皇帝望着窗外说了一声‘大哥’……虽然我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将军有可能会懂吧?至于今晚这事儿背后的人,好像也没打算跟将军通气,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够了!”
符铭大喝一声,听到这儿,他哪里还想不明白厌指的是谁,当年那件事,皇后家还有他自己,可都有参与:“直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不是我要怎样。”厌笑了笑,“而是将军要怎样。”
这块牌子就是个大麻烦,不管最后查到死的那个人是谁,都要有人出来,解释它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符铭心里在迅速判断着。
让他解释,他可以编造假话,推卸责任,声称装鬼吓唬北灵帝,全都是皇后大皇子所为。
但他要是放弃解释,就该轮到厌来解释,厌会将手里那些杀手推出来,他就要背负刺杀月言公主的罪名,皇后和大皇子反而无事。
这哪是给他指明路。符铭苦笑一声,这分明是威胁他跟皇后大皇子割席,并且亲手捶死他们。
符铭道:“我明白了……明日,我就进宫向陛下请命,跟禁军一起,查清此事。”
厌满意地放声笑了起来,转身回崇云宫去了。
崇云宫内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整个游阙楼从一层到六层都是一片漆黑,只有七层亮着温暖的光线。
厌抬起头,隐隐能看见七层护栏后趴着一个人,似乎在望着天空。
他站在楼下,仰头望了一会儿,直到护栏后的人也看见他。
戚明漆从护栏上探出头去,跟厌挥了挥手,又奇怪他今天为什么没上来,而是站在楼下。
又过了好一会儿,厌才从楼下上来,站在门口,脱掉这身端庄的衣服,然后张开手,等戚明漆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将他抱在怀里。
戚明漆抬起头,比划问:你站在下面干什么?
厌不答,反问:“你刚在做什么?”
戚明漆拉着他,两人走到护栏前,戚明漆抬起手,指着天边的北极星,比划:我在看星星。
厌勾起嘴角:“我也在看我的星星。”
第58章
尸体身份很快被查明,是皇后宫里的人。
符铭没给她辩解的机会,先一步向北灵帝呈禀,声称已经查明,是白安拿走他手下人的牌子,还以皇子身份威胁不允许说出去。
于是事情变得非常明朗了,皇后跟大皇子想用旧事装神弄鬼吓唬北灵帝,叫人带着镇北军牌子,是为了栽赃给同样知道这件旧事的符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