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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妃捡漏攻略(清穿) 第131节

  陆薇与颖嫔立刻就停止了玩闹,不吭声了。
  并不是她们轻佻放浪,一地有一地的民风,江南富庶开放,出来游玩的女子妇人真不少,大户人家的女眷有,小门小户的姑娘也有。
  四月春景正盛,踏青在江南地区是一项全民活动好嘛。
  皇后开了口,当着嫔妃们的面,弘历自然不好反驳她,没做声,默许了挂帘子。
  竹帘遮挡视线,再想看人看景,只好从竹帘缝隙里看了,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大好意思作出扒着帘子缝的事情。
  没法看风景了,那就吃东西吧。
  桑葚是最好吃的,枇杷也行,樱桃那是真够酸啊,估计得做成蜜饯才行。
  颖嫔挑了几颗饱满多汁的桑葚放在小碟子,送到皇帝面前,道:“四爷,吃点桑葚吧。”
  弘历正待拿起要吃,皇后赶紧道:“爷,这外面的东西不知来历,怎么好入口?您是千金之躯,须得爱惜自己。”
  东西是颖嫔送出去的,皇后却不让皇帝吃,颖嫔难免觉得委屈,但又不敢说什么。
  陆薇拉了拉她的手,她低下了头。
  皇后说得是有道理的,外面的东西不能乱吃,谁让他是皇帝的呢。
  弘历也无话可说,他总不能说他自己一定要吃吧,毕竟皇后是在关心他。
  好吧,风景不能看了,东西也不用吃了。
  大家伙儿安安静静在船里坐着喝茶。
  这样游秦淮河其实已经没意思了,原本还打算等到天黑,在河水里放花炮的,现在大概也没必要放了。
  庆妃、颖嫔垂首端坐,林贵人也察觉到气氛沉闷,老老实实缩在一边。
  帝后二人说些国泰民安,老百姓安居乐业的话。
  等船行至利涉桥附近,李玉请示皇帝:“这里有一家非常有名的酒楼,叫做六朝春,以江宁本帮菜闻名,在南京城里首屈一指。四爷,是否要上岸用膳?”
  陆薇刚住进江宁织造府时,就听本地的侍女嬷嬷们说起过这家六朝春,里面做得都是正宗的南京菜,有蒸鲥鱼,炖生敲,素什锦,还有松子熏肉!
  她期盼着看着皇帝,答应啊,一定要答应。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下次再来南京不知道是近几年后了。
  御膳房的厨子虽然水平高,但毕竟比不过人家做本帮菜的厨子啊。
  真遗憾,皇帝没有答应,“算了。”
  算了就算了,他要是说去下馆子,皇后再来一个,“千金之躯”,“龙体为重”,可怎么办呢?
  这一场秦淮河之行草草收场。
  回到织造府,众人才吃上晚饭,各人在各人屋子里吃。
  颖嫔让人将饭菜拿到陆薇屋子里同她一起吃,两人越吃越闷。
  陆薇叹一声,“我好想下馆子啊。”
  颖嫔跟着说:“我也想,以前从来没有去过,还以为这次有机会呢,真无聊。皇后娘娘实在太重规矩了,可这里又不是皇宫,没必要吧。我们这些草原上民族,最初连生肉都敢吃,怎么就入关了,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了。”
  这屋子里没别人,她壮着胆子吐槽了一句,“皇上,没男人的样子!”
  陆薇被她的话逗得快笑死。
  乾小四,倒不能说他没男人的样子,他应该只是尊敬皇后这一重身份,在她们几个嫔妃都在的场合,如果他当面驳回了皇后的话,皇后的颜面就会荡然无存,在后宫何以立威?
  但他现在皇帝的威严快没了,至少在颖嫔这里是。
  哈哈哈!
  这乾小四是一点都不吃亏的脾气,哪怕面对亲妈都是这样的,皇后今日让他心里不舒服了,他可能会一时容忍她,但总有爆发的时候。
  ……
  南京游玩过了,该继续打道回府。
  回程的路上悠悠荡荡,非常不赶时间,到了四月中旬末的时候,御舟行至山东泰安府。
  来了都来了,肯定得祭祀了东岳泰山再回去。
  乾隆十三年,皇帝东巡,特意过来泰山,当时带着富察皇后,如今泰山依旧是那个泰山,但故人已逝,物是人非事事休呀。
  进了山东的地界皇帝的心情就不算太好,按理说,新皇后同来,他至少要带着新皇后一起去碧霞元君祠拜拜,但他根本
  没想到带上皇后,独自一人去了碧霞元君祠。
  昔日,他与富察皇后夫妻同拜碧霞元君,此刻只有他茕茕孑立,皇帝感伤不已,留下了一首感人至深的悼念元妻的诗。
  从泰山府回京,中途可以去顺路去济南府,但皇帝偏偏绕过了济南城。
  皇帝虽然没有大张旗鼓怀念先皇后,但他的种种行为,无不向世人昭显他对先皇后的追思之情。
  第147章 这次南巡的规模,以及……
  这次南巡的规模,以及隆重程度,绝非以往其他的出巡可以比拟,更何况这次皇帝还带着他的新皇后一起呢。
  在没进山东之前,帝后二人出双入对,端的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进了山东,情况完全转变,皇帝表现得就跟失去配偶,孤苦伶仃的雄天鹅一样,人人都知道他在思念亡妻富察皇后。
  那悼亡诗写了一首接一首,哀哀切切,读之令人悲泗淋漓。
  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已然另娶了新老婆,还把自己当鳏夫……
  这种情况下,尴尬的就是皇后了。
  乾小四的报复来得如此快,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确实在思念富察皇后。
  新皇后的心情到底如何,陆薇等作为嫔妃的无从知晓,反正大家见面时,她的表情、行为一切正常,看不出什么不妥来的。
  就挺好的。
  不然这两口子打擂台,倒霉的还是底下的嫔妃。
  若说起皇后的真实感受,那还是得她自己知道。
  她在外人面前没有露相,但她的心情并不好。
  富察氏比她先成为皇帝的皇后,这本就是事实,她争无可争,她作为元妻,皇帝怀念她就算了,但他如今的种种举动把他的新皇后又置于何地?
  幸亏米嬷嬷全力开解她,她才镇定下来。
  米嬷嬷忠心护主,既然已经被太后调过来服侍皇后,那么从此以后皇后就是她的新主子了。
  这老嬷嬷小动作非常多,但唯有一点看得非常清楚,她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从先帝雍正,到如今的皇上,即使众人都说当今圣上比先帝更加宽和柔仁,但她始终认为都是皇帝,没什么不同。
  当年先帝在世,一众嫔妃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不管是地位高的,还是地位低的,得宠的,或者不得宠的,全部如此。
  孝敬宪皇后、年贵妃,现在的皇太后无不战战兢兢过日子。
  她告诫皇后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皇后道:“难道明知道皇上说的话,做的事是错的,也要由着他吗?朝廷上还有谏官呢!我身为皇后,与皇上夫妻一体,绝非那些嫔妃们所能比拟。”
  米嬷嬷看着这样的皇后,在心里深深叹气,皇后的这个身份真不知道是好是歹,她只得道:“皇上总是男人,男人有时候脾气倔一点,您有时候得把他们当小孩子,顺着毛捋。”
  但是皇后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生过孩子,她哪知道该怎么哄还孩子啊,她自己当孩子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可现在问题总得解决啊。
  近来皇帝并不搭理皇后,一心一意念着心爱的亡妻,这让皇后心里既恼火,又心虚,她问米嬷嬷,“您只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该怎么做?
  自然是向皇帝服软。
  皇后:“我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做错呀。
  米嬷嬷焦急道:“这眼看就要回京城了,京城里还有一个舒妃,她应该快生了,待她生了皇子,皇上可随时提拔她,到时候您该怎么办?”
  这一剂强心针打下去,皇后立刻就清醒了,她喃喃道:“嬷嬷,我该怎么办?”
  米嬷嬷道:“先皇后曾给皇上制了一个缝鹿尾巴毛的火镰荷包,您赶着工尽快做一个给皇上送过去,告诉皇上,您在泰安府时梦到了先皇后,心中感怀,想起富察皇后昔日曾制火镰荷包,以警后人不忘满洲旧俗,所以您也做了一个火镰荷包。”
  皇后沉默不语。
  米嬷嬷从前服侍太后都没有这么累过,她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火镰荷包本就是咱们满人入关前随身必戴的物件,先皇后能缝制,怎么您就不能缝制了,难道说您不是满人?”
  皇后高高地扬起下巴,“我家祖上从太、祖皇帝起兵时就跟随太祖,自是堂堂正正的满人。”
  米嬷嬷这才道:“那你就去缝制火镰荷包啊。先皇后现在已经长眠地下,您现在是真正母仪天下的皇后,死人怎么同活人争?
  她既已过世,再怎么样也还是个死人,皇上要怀念她自去怀念,她不会再活过来的,于您无碍。我知道您不喜欢庆妃、颖嫔她们——”
  皇后打断她的话,“嬷嬷,我并非不喜欢她们,实在是她们太没规矩了些。”
  “好,她们没规矩,”米嬷嬷不反驳她,只是道,“等您笼络住了皇上的心,她们这嫔妃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到时候想要治她们也是极容易的事情。”
  她说了这么多话,不知道哪一句打动皇后,皇后开始缝制荷包。
  皇后的女工本来十分精湛,从前也常常给太后、皇帝做针线活儿,一个荷包对她来说毫不费力,只花了两天的功夫,就得到一个缝鹿尾巴毛的火镰荷包,针角细密,绣纹精致,确确实实用了十二分心思做的。
  她主动求见皇帝,献上了这个火镰荷包。
  ……
  于是,在回京的前三四日,陆薇等嫔妃突然发现皇帝与皇后和好了,他俩又开始同进同出。
  嘉贵妃眼珠子一转,落在林贵人身上,笑道:“我看林贵人最知道发生了什么?”
  颖嫔立刻看着林贵人,“快说,快说!”
  连这一路上似乎都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纯贵妃的眼睛也看了过来,大家伙儿都盯着林贵人,她仿佛成了“宇宙中心”,只得小声道:“我真不太清楚,就知道皇后与米嬷嬷关在屋子里说了半日的话,然后,然后她就赶着缝制了一个鹿尾巴毛的火镰荷包,看样式是男人用的,应该是送给皇上的吧,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进宫稍晚,对于先皇后曾给皇帝缝制荷包的事一无所知,所以她自己心里也是糊里糊涂,不知道怎么回事。
  嘉贵妃已经笑起来,“好玩,好玩。”
  看来还是当皇后好玩啊,以前的娴妃现在已经是真正的皇后了,从身份到心态上都是。
  陆薇倒是觉得出乎意外,她实在想不明白皇后竟然肯学富察皇后做什么荷包,这么能屈能伸吗?
  闹脾气,和好,再闹脾气,再和好,如此往复循环,其实她内心还是挺佩服皇后的勇气,不管怎么样,她算是获得了一项成就,那就是她可是敢跟乾小四作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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