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女孩整理好衣服出门走到院子里,阮老三回头看到是她,问了一句,“阿耀还没起吗?”
女孩点了一下头,想起昨晚换下的衣服还没洗,她加快步子往木盆边走。
还没走近,她猛然看到横在厨房边的晾衣绳上晾着许多衣服。
有阮文耀换下的,也有她昨晚换下的。
她顿时红了脸,眼睛偷偷撇了阮老三方向一眼,肯定不是他,应该是阮文耀洗的。
昨晚她睡着了,早将这些琐事忘到脑后。
她原来是个病秧子,许多事让别人做了,她也没太注意。
可自己贴身穿过的衣服被男人洗了,合不合礼数且不说,感觉实在有些羞耻。
那人怎么这般多事,虽然是他的衣服,可她穿过的,他一个男人偷偷洗了,就算不觉羞耻,难道也不觉得丢人吗?
女孩一时不知是羞耻还是恼怒,她咬牙走进厨房里,想来她这个病快好的人,在这个家里应该干些活。
也不愿意别人说她,她想着做一下早饭。
炉灶被擦干净了,昨日里新添的东西也摆放得整齐。
大锅边甚至还摆着一大罐水方便取用。
灶膛边堆着一小捆劈好的柴。
她不禁都要说一句,这野小子怎么比女人还细心。
有了阮文耀的准备,她没费什么力就煮上了苞米粥,她蹲到火膛边添柴,发现旁边多了一把简陋的小凳子。
她坐上小凳子拨弄着柴火,高度刚刚好。
柴火被她拨开烧得旺了些,大火舔舐着漆黑的锅底,这样烧了许久,锅里的水都滚开了。
她也没听到那个平时吵闹的人跑来点菜。
她向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感觉到有些不对。
那边阮老三早坐不住,他站了起来捶着发酸的脖子走进里屋。
“狗儿子,怎么还没起床?不是要上山放陷阱吗?”
阮文耀缩在被子里,竟然依旧没醒。
阮老三顿时慌了,掀开薄被抓着阮文耀的胳膊摇了摇。
“阿耀,阿耀,怎么了?”
阿软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
阮文耀迷迷瞪瞪睁开眼,她才醒来就抱着肚子缩成一团。
“难受。”
阮老三见他面色潮红,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
“哪里不舒服。”阮老三面色黑沉,声音有些发颤。
“头痛,爹 ,我再睡一会儿就好了,别打我,就睡一会儿。”阮文耀委屈说着,缩起来抱着脑袋。
阮老三的手抖了一下,缩了回来。
许久才低声说了句,“睡吧,不打你。”
阮老三说着闷头向外走,阿软跟了出去却没跟上。
阮老三沉着脸步子迈得飞快,一转眼人已经走出小路往山上去了。
女孩一个人呆在院里,心里跟着有些乱。
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在村子里呆过,知道这种山野村子里很难请来大夫。
人得病了,全靠命硬,按老方子吃点草木灰,锅底灰之类,如果扛不住人就断气了。
女孩茫然走回屋里,床上的人终于不缩成团了,但还是依旧昏睡着。
她此时心里不知道对这野人抱着什么样的情绪,不希望他有事,还是无所谓呢。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她瞧了半天看到被子有微微起伏,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锅里的粥,她赶紧去厨房盖了炉灰只留文火。
外面天色发暗,像是要下雨了,她到院子里把能收的东西都收捡到有遮盖的地方。
忙碌起来才能让她安心一些,如果阮文耀真的出事了,她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差。
在她奋力把木板子拖到屋檐下时,天空淅沥沥地下起雨。
远处,一个黑色人影穿过雨帘迅速走了过来,阮老三看到院门没关,眉头皱了一下,看到小丫头弯腰拼命拖着木板,他这才松了眉喊了句:“别弄那些了,把蜂蜜冲水喂他。”
阮老三冲进了厨房,又遮着脸低头冲回屋里。
阿软似乎看到阮老三的脸肿起一大块,她疑惑走进厨房,看到木盆里丢着一大块蜂蜜。
那些六边的孔洞上还粘着几只蜜蜂,有一只还挣扎着扑扇着翅膀。
她忙抠了一大块放到碗里,用凉水化开。
这东西在大户人家里也算很好的补品,她小心地端进房里。
阮文耀还在睡,她等了一下看他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只得隔着被子推了推他。
“唔。”阮文耀哼了一声,脑袋在被子里蛄蛹着,半天才冒出一个脑袋。
睡这么久,会被打死吧,他咬牙挣扎想爬起来,为了少挨两棍子他装得更艰难了些,却听阿软轻轻咳了一声。
嗯?是媳妇儿,那不用装了,他松了口气坐起身。
阿软捧着蜂蜜水递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看看碗里是什么,一边问一边往嘴里送。
“嘶,好甜。”他才尝到味儿,一碗蜂蜜水已经喝光了。
阿软从他手里拿过碗,又去化了一碗,端到他面前。
他低头正要喝,顿了一下问:“你喝了吗?”
阿软摇了摇头。
“喝嘛,很甜。”阮文耀把碗往她手里推。
阿软坚定摇头,又推了回去。
“让什么让,都喝!山上多的是,老子再去摘。”阮老大凶巴巴的声音隔着墙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