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终究还是有女孩子的羞耻心和礼数,不管是不是如她猜测的结果,也没有试探下去的必要。
  打听别人的秘密,就得承担这个秘密带来的风险,她继续试探没有意义。
  只是有那么一刹那,她脑袋里闪过一丝想法,她有点疑惑,他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不然怎么会全无防备,半点遮掩的动作都没有。
  阮文耀屏着气,都不敢呼吸。
  他虽然紧张,但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惊喜。
  他的媳妇儿似乎不怕他了,第一次靠和他得这样近,虽然都隔着绳子没有碰触到他。
  他冒着汗的脑门总算是开始运转了,他猜出媳妇儿是在干什么。
  “阿软,你是要给我量尺寸做衣服吗?”
  “嗯。”阿软收了绳子,也收了心中刚才惊涛骇浪般的波动。
  阮文耀乖巧地依旧站着没动,“不用给我做衣服,我有衣服穿。”
  “不合身。”阿软继续量着他的尺寸,这次是真准备做衣服。
  阮文耀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是有些不合适,穿着和布袋子一样松松垮垮,远没有阿软身上的衣服看着合身。
  “阿软,我不急着要衣服穿,你有空能不能帮我绣个包。”他说着,眼神都兴奋起来。
  阿软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看他。
  她心想,这人平时野人一样,要绣什么包,荷包吗?他也不像喜欢带荷包的样子。
  “喏,这个包,能帮我绣个虎头吗?这样的……”他兴奋地跑回屋里,翻出平时出门常背着的那个布包,又从包里小心拿出之前在张婶子那里借的绣样。
  阿软接过看了看,是个粗糙得不能看的虎头绣样,若不是脑袋位置有个王字,她都要以为是个狗头。
  阿软才不管他小狗一样期待的眼神,直接残忍拒绝,“丑,不绣。”
  阮文耀接过布包和绣样,心里低落,却也没说什么。
  “好吧,那我们还做肉干吗?”
  “嗯。”阿软仔细看了看他的布包,应该是用了许久,布包破破烂烂的,上面还有几个粗糙的补丁,她仔细看了几眼这才放下。
  “那怎么做,你和我说就好。”阮文耀重新打起精神,挽起袖子就要干活。
  阿软这次没和他争,她让阮文耀把兔子肉尽量剃下来切成条。
  这可是个费劲的活,好在山里兔子都很肥硕,还是能剃下许多。
  阿软也没闲着,清点了那破衣服,旧皮子,用剪刀剪下成块的,能继续用的放在一起。
  阮文耀剃着肉,回头疑惑看了一眼。
  “弄这些做什么,都没用了,扔了吧。”
  女孩本想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忍住了。
  她剪了一块合适的深色长布走到阮文耀身后,用布条量了一下他的头围。
  阮文耀愣了一下,由着她在头上作为。
  阿软只量了一下,很快回到她的针线篓子旁边,开始剪裁着旧布料。
  剪好飞快的穿针引线缝补着布条,阮文耀一边剃肉,一边不时回头看她在做什么。
  看得多了,正对了阿软的目光,“看什么,仔细切到手。”
  阮文耀赶紧收了神,不敢再看了。
  家里剩下的兔肉不多,他忙了许久终于是剃完了,全部剃出来切成条也还有小半盆。
  阿软放下手里的活,过来给他拌料。
  依旧是许多的辣椒沫子,加上些酱油、盐调配。
  这野兔子肉算不得是肉中顶好的肉质,只得加重了口味,力求让味道丰富起来。
  这边阿软下料,阮文耀跟着拌肉,两人越发的默契起来。
  “先腌二个时辰。”阿软找了个簸箕将腌肉的木盆盖了起来。
  阮文耀洗了手,收拾了剩下的残骨兔皮,又提桶出去打水,硬是一点不歇着。
  等他把水缸重新装满了,这才歇了口气,端了个小凳子拿了水舀,坐在阿软旁边看她缝补。
  “别喝凉水,有茶。”阿软指了一下厨房。
  阮文耀那般皮哪里听,赶紧当是没听见要猛灌两口,谁想阿软比他高一层,不等他灌已经伸手按住了水舀。
  两人目光对上,一个嬉皮笑脸,一个板着小脸一脸清冷。
  “好,听你的,我喝茶。”最终还是阮文耀让了步,赶紧放下水舀,去厨房里拿了大茶壶过来。
  他先倒了一杯递给阿软,自己张嘴对壶嘴隔空倒茶。
  阿软瞧了一眼,懒得说他。
  “你喝茶呀。”阮文耀倒是催起她来。
  阿软放下手里的活,端着茶杯轻啜了一口。
  阮文耀见她喝得这样慢,到屋里找了个小桌子擦干净放在她椅子边让她放茶杯。
  他又去找了些野果,野栗子放在桌上。
  阿软瞧着他的动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幸好这家没有婆婆,不然定是要骂死她,哪有伺候得这般好的。
  阮文耀忙完,又坐捧着脸看她缝补。
  阿软被瞧得有些不自在,说道:“饿吗?锅里还有饼子。”
  阮文耀摇头,“等你忙完了一起吃。”
  说完他又捧着脸盯着她。
  阿软起先很不自在,但看了他几眼,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他其实是在看她手里的针线活。
  “看什么?仔细扎到手。”阮文耀捧着脸坏笑说着,似要扳回一城,把她刚才的话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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