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她要将他放回床铺,但洛白榆没有放手。
  动作停歇,于晚就维持着放下的姿势,垂眸看向怀里的洛白榆。
  他将脸埋进于晚侧颈,挂在她脖子上的手绕成一个环,牢牢套住,还能空出小拇指玩她扫在锁骨的长发,却就是不看她。
  于晚默然,缓了半晌,她举起白旗,抱着他一起坐到床上。
  洛白榆好似终于觉得满意,他挪蹭着,在于晚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贴得越近,alpha的信息素便越是浓郁,他也越觉得心安,像是浸润在暖洋洋的水中,舒服得他要睡过去。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寸寸蔓延而上的空虚。
  但发情期的omega哪里知道羞耻,更何谈他喜欢的人就在眼前。
  他没有一丝理智,满脑昏沉,只知道他要他的alpha,要属于他的、alpha的信息素。
  洛白榆掀起眼帘,望向近在咫尺的面,眼睫被泪水浸湿,扑闪着,像飞蛾扑火的蝴蝶。
  但墨瞳流露出的神情,却脆弱如琉璃。
  他还记得,他的alpha,不喜欢他。
  但他还是试着,胆怯地微启唇瓣,向他的alpha探去。
  于晚躲过了。洛白榆的动作很慢,她在他的唇即将碰上自己的唇时,偏过了头。
  他的神情,如预料之中,破碎瓦解,化成齑粉,一霎灰败。
  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落下,像零落的珍珠,慢慢连成不断的线,洛白榆双唇不停地颤抖,泪眼朦胧,嗓子酸涩难当,喑哑开口,语气苍白无力,似一吹就散,“就算是梦中,也不喜欢我吗?”
  瞳孔刹那间收缩,凝成一个漆黑的点。于晚扭回头,看向无声落泪的洛白榆。
  抓在他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她的眼神一动不动,定在洛白榆眼眸。
  眸中光影变幻,她终是败下阵来,神色凌乱,再不复冷眼旁观的清明,染尽疯狂。
  “阿榆。”她低声唤他,右手却缓缓扣紧他的后颈,像猛兽咬住猎物的颈项,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肩膀的伤还未好,引起一阵撕裂般的痛。
  她在痛中吻上他的唇,开始只是轻轻碰一碰,但他太乖了,睁大眼睛看着她,连眼泪都忘了流。
  她只是在吻时伸出让舌尖扫过他的唇缝,他便张开双唇,舌尖搭在齿列,邀她进去。
  这么乖的人,予取予求,她怎么能忍住不去欺负。
  亲吻变得疯狂,洛白榆扬着脖子,被吻到不能呼吸,双眸再次漾起水光,泪珠从眼角划过,落入发梢。
  但他却竭力迎合着于晚,鼻息微弱,依旧不停地从她口中交换唾液,吞吃入腹,与体外的alph息素相比,唾液的含量更加充足,他更加渴求。
  他以为alpha的信息素能够压下他的发情期,但远远不够,他不仅没有满足,甚至更加空虚。
  墙角红灯闪烁,于晚抓起毛巾一扔,白色毛巾急速飞过,啪嗒一声,盖在摄像头上。
  似是埋怨于晚走神,洛白榆在于晚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咬破一点嘴皮,流出两三点血,他轻吮舔去,还带着安抚意味地碰了碰。
  他终是哭出声来,低低地靠着于晚抽泣,像只被大雨淋湿,无助又惹人怜爱的小猫。
  他知道他要什么,但羞耻心发作,他只是轻轻地哭,咬着唇不说话。
  “阿晚。”他轻声唤她的名字,他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恩?”于晚发出一声问询,带着居高临下的散漫,被索求的一方,可以轻易决定是否给予,掌管着怀中人的命途。
  洛白榆看着梦中的她,好似不理不睬的样子,更是委屈,哭得梨花带雨,泪水涟涟。
  ……
  连续不断的信息素散发,汹涌而至的情潮,洛白榆终是累极,靠在于晚身上昏睡过去。
  于晚抬手给洛白榆盖上被子,她的下巴搭在洛白榆头顶,清楚地感受着发丝坚硬的触感。
  她环着洛白榆的腰,抱着洛白榆,却一夜未动。
  只有交错融合的两种信息素,一个不停地修补着omega濒临湮灭的腺体;一个渗入alpha的身体,再次催化alpha的发育。
  天将微明,于晚动了动被洛白榆靠了一夜,僵硬的身子,她缓缓移动,将洛白榆放进被窝。
  一切恢复原样,洛白榆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安安静静地平躺在床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水云落面色焦急,呼喊着于晚的名字,“于晚同学?”
  于晚略显停滞地移动脚步,最后看了他一眼,眸光沉沉,深不见底。
  她打开门,迎接到的是水云落带着防备的脸,摄像头黑了一夜,她确实不能安心。
  “阿姨,我先走了。”
  于晚挡在门前,水云落隔着缝隙见到屋内完好的洛白榆,才放下心来,神色复杂地瞥了于晚一眼,应了下来,“昨晚谢谢你了,护工我们已经找到了。”
  于晚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她背对着水云落离开,抬步、下楼、走出医院大楼。
  明亮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握了握干涸的右手,微粘的黏腻。
  右肩隐隐作痛,不少夹杂着针刺般的疼。
  疼痛是清明,信息素麻痹了大脑,但总有一丝疼,让她在清醒中沉沦。
  第86章
  “星星?”水云落站在门口,目送于晚离去,回过头便见洛白榆坐在病床上,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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