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蒋兴兴遗憾地说：“这辛辛苦苦剥的蟹不会就这么进垃圾桶吧……”
  “不会，”姜佳瑶胸有成竹，“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说完，姜佳瑶就回到了厨房开始揉面。
  等着面团醒发的过程，她开始吧蟹粉蟹黄拌进肉里。
  姜佳瑶说：“做成蟹黄包，蒸好放起来，明天我们吃，也不算浪费。去把外面蟹黄豆腐的牌子收起来吧，万一来客人，我可再变不出蟹黄。”
  可过了一会儿，姜佳瑶看到了一位熟客。
  她惊讶地说：“婉惠！这个时间点你怎么在这里？”
  周婉惠因为今年升上高三，忙着准备艺考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来光顾了。
  “我跟我爸妈吵架了，跑出来了，本想去奶茶店的，但想去的那家关门了，晃着晃着就到这里来了。”
  姜佳瑶也知道备考生压力大，她说：“你先坐一下，等一会儿。”
  她翻出红枣、枸杞和黑糖放到锅里加入水一起煮，随后又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加了进去。
  煮到微沸，她就把红枣牛奶倒到了玻璃杯里，端给了周婉惠。
  她说：“大晚上的，给你喝奶茶怕你失眠，也不给你煮东西吃了，怕你积食，睡不好觉。喝杯牛奶吧，甜的，喝了心情能好一点。”
  周婉惠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牛奶，轻呷了一口：“好甜。”
  姜佳瑶说：“你坐一会儿，等我锅里东西蒸好，我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出来乱跑不安全。”
  蒋兴兴识趣，跟姜佳瑶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店里只剩下姜佳瑶和周婉惠两个人。
  姜佳瑶问她：“想跟我说说吗？”
  周婉惠回避着姜佳瑶的视线，看着厨房里冒着热气的蒸锅：“这么晚了，你还在做什么东西？”
  “剩了点蟹粉，不想浪费，做了点蟹黄包，”姜佳瑶看周婉惠好奇，“等好了，想尝尝吗？”
  周婉惠点头。
  等到包子出锅，姜佳瑶带着周婉惠到厨房：“你选一个。”
  周婉惠选了一个最小的放到碗里，趁着热气，她咬了一口，顿时看到了带着点金黄色的肉馅，还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
  她又咬了一口，觉得大部分还是肉包的口感，不过能看见蟹肉的纤维，而且蟹肉配着猪肉，整个包子变得格外的鲜美。
  吃到只剩最后一口面团，她才发现有一汪肉汁沉在包子底部，更是鲜美中混合着浓浓的油脂香，让人欲罢不能。
  如果不是她已经很撑了，她甚至想再来一个。
  周婉惠吃完后，想要去洗碗，却被姜佳瑶赶了出去。
  她站在门边，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那个……姐，我出门没带手机，今天没钱付给你……”
  “你就算不说，我也没打算收你钱，”姜佳瑶回头看她，“给你吃的东西菜单上都没有，也就没办法收你钱了。”
  周婉惠说：“那个……姐，能借你这里电话，打个电话回家吗？我担心我爸妈会担心。”
  “可以，你随便用。”
  姜佳瑶也松了口气，看来周婉惠也是想明白了。
  送周婉惠回去的路上，姜佳瑶才从她口里听说了，是因为她想考到外地的美院，父母不同意，才一气之下起了争执。
  姜佳瑶说：“我没资格劝你什么。每个人的父母都不一样，有些讲理，有些不讲理。你也马上成年了，你如果想清楚了，就争取试试。不要想着失败，往好的方面想想。我不能说你一定能成功，但说不定就是好结果呢。”
  周婉惠偷偷红了眼眶：“你听起来是个很酷的大人，等我到你这个年纪，我也要活成你这样。”
  “像我吗？”姜佳瑶对于周婉惠有些惊讶，“还是不要像我了，像你自己就好，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己。无论未来成为什么样，都是很酷的大人。”
  姜佳瑶始终觉得，她似乎也算不上特别酷的大人。
  在有些人眼里，她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五险一金，没有固定的节假日，靠着自媒体和小饭馆在温饱线挣扎。
  她也不过是整个名为“社会”这个机器上，一个找不到的齿轮。
  每天都在重复地做一件事。
  偶尔，她也会厌倦现在的生活。
  但她还是坚持不懈地向前奔跑，为了心中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计划。
  “不管，反正等我有了经济基础后，我也想在某些必要的时候，成为别人的依靠。我觉得这就特别酷。”
  别人的依靠吗？
  姜佳瑶还从没想过这些，她好像做事都是凭心，想做就做了。
  想来想去，姜佳瑶也没得出结论，究竟怎么样的人是很酷的大人，于是就放弃了思考。
  周婉惠又絮絮叨叨地告诉她，刚才的蟹黄包特别好吃，她还是第一次吃蟹黄包，觉得很特别。
  她说会尝试学着做给爸妈吃，但如果学不会，她想拜托姜佳瑶再做一次。
  姜佳瑶答应了。
  姜佳瑶把周婉惠送到楼下时，正遇到她爸妈在楼栋口焦急地等她。
  周婉惠的妈妈一见到她，就一巴掌拍上她的胳膊：“下次不准一声不吭跑掉了，害得我和你爸担心死了。”
  她爸拽了拽她妈，二人在注意到不远处的姜佳瑶。
  二人朝着姜佳瑶点了点头，姜佳瑶冲她们摆了摆手，转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