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甚至抛下了enigma的尊严,卑微又可怜地求复合。
他认识陆靳臣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样子?
一夜时间,五次信息素对流,每次至少持续半小时,陆靳臣没有喊过一声疼。
嘴唇咬的血肉模糊,脸色惨白,浑身上下皆被冷汗浸湿,虚弱得哪有半点enigma的样子?
更别提手腕和脚踝上的擦伤了。
看着都瘆人。
期间,沈亦琛带着抑制剂来过一次。
于公,这种痛苦非常人能忍受,作为医生,他有治疗的权利。
于私,陆靳臣是他前男友的弟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折磨自己,见死不救吧。
“摁住他。”沈亦琛拿好针剂,眼镜底下的眸子清冷决绝,牙齿咬着针管,边安排边找胳膊上能扎的血管。
陈越泽站在一边,抬眼看程煜的表情。
程煜对他点点头。
陈越泽说:“好。”
他跟程煜各按住陆靳臣的半边身子,防止短暂昏迷的enigma醒来后会剧烈挣扎。
事实上,他们完全多想了。
几次发病已经要了陆靳臣全部力气,别说挣扎,他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
但感官没有被遮蔽。
抑制剂扎在肘弯处的痛感十分清晰,深蓝色液体逐渐推入体内,缓慢而有力地安抚暴动因子。
沈亦琛没在病房多留,今天他替王主任值班,还有其他病人在等着他过去。
交代好换药的事,他就离开病房了。
陆靳臣是陆家最小的儿子,也是个云城富二代圈子里最不好惹的存在。
嚣张狂傲,不可一世是他的代名词。
几乎没人敢惹怒他。
但此刻,男人面容苍白地躺在床上,唇薄鼻直,冷峻的眉眼衬得他身上的气质更为疏离冷漠。
即使昏迷过去,依旧紧锁眉头,看起来真的有些可怜。
翌日清晨。
床上的男人轻哼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稍一动弹,浑身肌肉酸痛,仿佛被人揍了一顿。
晨光大片洒进病房,光影交错着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乌黑羽睫轻颤,黑沉沉的眸子倒映着光斑。
陈越泽跟程煜在病房熬了一夜,眼底挂着两个青黑的黑眼圈,脸色都不大好看。
见陆靳臣醒了,才松了一口气。
程煜揉了揉后颈,问道:“还好吗?”
陆靳臣嗓子干疼,发不出声音,虚弱地对他提了下唇角。
银色手铐泛着冰冷的凉光。
陈越泽在旁边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要给你解开手-铐吗?”
陆靳臣摇摇头,意思是不用。
陈越泽虽心生疑惑,却并未多想,只当他这次发病还没完全疗愈。
“那我先去买饭吧,饿死了。”
程煜把外套披他身上,叮嘱道:“早点回来。”
陈越泽转了转眼珠子,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人怎么怪怪的?
“喔。”他拢了拢外套,鼻息隐约嗅到一股很淡的香水味,是程煜信息素的味道。
耳根顿时蔓延一层霞色,他慌不择路地推门而出,丢下一句:“你好啰嗦。”
房门缓缓合上,病房重新陷入沉默。
程煜站在床头,屈起指节敲了敲桌子,“说吧,把自己作成这样是想干什么?”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陆靳臣嗓子沙哑,发出的几乎是气音。
但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就是自己已经猜到了,程煜才觉得他疯了,简直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陆靳臣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唇瓣,黑眸折射出熠熠的亮光,依稀是那副懒散不羁的样子,“帮我给他打个电话。”
程煜微微蹙眉,直觉没什么好事,“干什么?”
陆靳臣扬起唇角,眸子里势在必得,“就说我快死了,让他过来给我收尸。”
程煜:“.......”
md真疯了。
第7章 这么娇弱,一碰就倒?
江屿一大早醒来就去退了房,顺便把昨晚的费用清缴了。
手上的伤口并不严重,但换药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挨了一顿骂。
少年修长的背影笼罩在暖黄的光晕下,皮肤白得透明,衬愈发衬得嘴唇颜色殷红,很清冷的美感。
他老实认错,十分钟时间说了七八遍抱歉,真诚地认为是由于自己伤口撕裂才劳烦别人加班。
“跟我认什么错?”年轻冷峻的医生单手推了下眼镜,颦眉不赞同地看着他,“你伤害的是你自己。”
从未有人对他散发过善意,少年显得有些无措,琥珀色的眼眸颤动,笨拙地低低“嗯”了下。
沈亦琛干脆利落地给他换药包扎,生人勿近的面孔上是满满的耐心。
他轻声叮嘱:“下次伤口再撕裂可就不好办了,这几天一定要按时换药。”
雪肤黑发的少年乖巧点头,神色诚恳认真,脸上浮动着感激的表情。
连续七个小时的值班榨干了他最后一丝观察力,沈亦琛揉揉脖子,“行了,回去吧。”
江屿关上门,靠着墙深深吐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医生的时候,好像所有想法都无所遁形,活像逃课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坏学生。
还好,今天过后应该就没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