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纪云桥皱着眉头，不太满意地说：“哥哥，我要走好几天的时间，你嘴上说着会想我，那在我离开前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林清霄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抬手抚摸住纪云桥的脖颈，下一秒倾身在他柔软嘴唇上落下一吻，半晌后退开说：“去吧。”
  ……
  五个多小时的飞机，加上三个小时的火车，纪云桥辗转一天，才从港城回到舒河镇。
  一落地，凛冽的空气仿佛刀子一样刺着人的喉咙，纪云桥忍不住咳嗽两声。
  他在家里附近找了间酒店，暂时住下了。
  回到那个家里，回到有宋城所在的地方，实在令他厌恶。
  可奶奶毕竟对他不错，纪云桥实在做不到辜负她的心意。
  毕竟她有宋城那样的儿子已经够可怜了。
  安顿好的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纪云桥决定回去看看。
  宋城一家住在一个老校区里，还是20多年前单位分的房子，非常老旧，楼道里堆满各种杂物，角落里布满陈旧的灰尘，腐朽的气息。
  到门口后敲门，是宋潇然开的门，见到他明显怔愣一下，说：“你回来了。”
  纪云桥点头。
  “嗯。”
  宋潇然今年大三，大他3岁，名义上是他的哥哥，现实是宋城和另一个女人的儿子。宋城年轻的时候的确有一张好皮囊，竟然能骗得两个女人给他生孩子。
  虽说是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但纪云桥对他没什么特别的感情，有的大概也只是可怜，在宋城那样的人眼皮子底下长到这么大，很可怜。
  宋潇然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地上说：“进来吧，奶奶在屋里。”
  纪云桥换鞋进屋，这间屋子不算小，三室一厅，但住四个人还是有些勉强。
  奶奶听到开门的声音一瘸一拐从卧室里走出来，她才60多岁，满脸皱纹，一头白发，腰佝偻得很严重，见到纪云桥激动地说：“你回来啦，怎么瘦了这么多？在外面一定受苦了。”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
  纪云桥连忙说：“没有奶奶，学校食堂伙食很好。”
  宋潇然端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说：“就是啊奶奶，他们学校那么大，想吃什么都有的。”
  奶奶还是难受，一边怜爱地摸着纪云桥的手，一边说：“奶奶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炖鸡，今天一定要多吃点。”一边说一边弯着腰向厨房走去。
  纪云桥要跟上去帮忙，被宋潇然拦住说：“你待着吧，配菜已经准备好，鸡也炖上了，奶奶做起来不会太麻烦，这是她对你的心意，你接受就好。”
  也的确是这样，老人有时候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证明不会拖子女们的后腿，子女们让他们去做就好。
  纪云桥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问：“宋城不在？”
  宋潇然耸耸肩说：“大概又去哪赌了。”
  如果今年宋城不回来，那大家可以过个好年。
  一阵无话，他和宋潇然没什么话聊，只能安静坐着，静静地听着厨房锅铲相接的声音。
  宋潇然一边滑着手机一边问：“这次去港城，有见到你的那位林家哥哥么？”
  没什么说谎的必要，更何况宋潇然也清楚，他大学执意要考到港城也是为了见林清霄。
  他点点头说：“见到了。”
  “他没生你的气？”宋潇然问。
  当年纪云桥说出那句让林清霄别再来舒河镇的话的时候，宋潇然就在旁边，他认为有钱人自尊心都很强，是不会原谅他的。
  却没想到纪云桥摇了摇头说：“没有。”
  实际情况是，林清霄的确生气了，但也确实很轻易地原谅了他，想必是心里没有真的怪他。
  不然林清霄一旦狠下心来，是无可挽回的。
  那一瞬间，宋潇然的表情有些讽刺，不过转瞬就恢复了平静说：“那看来他真的对你很好，比我……们这里好多了，你回到港城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还没等纪云桥品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奶奶从厨房走出来，叫大家吃饭。
  纪云桥确实很喜欢舒河镇当地的炖土鸡，便多吃了一些。
  奶奶很高兴，一直给他夹菜，甚至把两个鸡腿都放到纪云桥碗里，宋潇然一丁点没捞到。
  吃过饭后，纪云桥又坐了一会儿，离开前，奶奶叮嘱他明天大年三十一定要来家里跨年。
  他当然会来，这次回到舒河镇的目的就是为了陪奶奶过年。
  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奶奶和宋潇然准备了七八个菜，虽然不算太多，但对三个人来说也足够丰盛了。
  奶奶格外开心，在餐桌上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甚至兴之所至喝了杯葡萄酒。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如果宋城没有回来的话。
  ……
  宋城喝得醉醺醺的，神志不清，满身酒气，看见纪云桥就说：“你、你从港城回来了，那个、林家有没有给你、钱？”
  “没有。”纪云桥一字一顿说，他厌恶宋城厌恶到骨子里，自己爱酗酒爱赌博就算了，还总是把身边的人拉入深渊。
  奶奶见他喝醉了，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劝道：“儿子，你喝醉了赶快进屋休息去。”
  60多岁老人佝偻的身影，在宋城眼里仿若无物，他挥开奶奶的手臂，说：“你给我起开，他一定有钱！那个林家可是、可是港城首富！”
  纪云桥神色俞冷，沉声说：“我再说一遍我没钱，林家不欠你的，他们给你的钱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