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商圈大佬们玩得也很花,大家私下里都心知肚明。但明面上公开性向依然不是小事。虽然不是演员明星这样广受关注的公众人物,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
  姜茶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他说可以?”
  “很意外吗?”
  “不……也不是。”夏宁说,“好吧,那我也可以。你们看着剪,不要搞得太夸张就行了。”
  “okk!那就这样,今天不用单采了,等明天约会回来一起。”节目播放量有了保障,姜茶欣然收工,“早点休息哦。”
  “好,明天见。”
  夏宁目送他离开,又独自在原处坐了一会儿,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转过许多事。
  他想起十来岁因为谈恋爱跟爸爸吵架,被骂鬼迷心窍,拖累了本就倒数的成绩。他卯足劲补习,周末也不出去玩了,在岳慎的监督下刷了很多题。
  可智商不能通过□□传播,他最后还是没有考到理想的学校。又被骂时,他委屈得像只炸药包,即使父亲挖空心思托关系,把他塞进很好的学校里,他也因为不是自己喜欢的专业而整天闹情绪。
  父子俩之间从没闹过那么大的矛盾。那个夏天他挨了最多的骂,也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爸爸对他恋爱的指控,好像从小到大犯的一切错误,都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他还因此对男朋友生气,失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义无反顾地对家人出柜,岳慎却不可以。
  即使在他们和好之后,他两次三番暗戳戳地再提,岳慎的回答也总是那一句,没到时候。
  彼时他还不懂那实际上是对他们感情的保护,只觉得岳慎不如他勇敢。
  现在他学会考虑更多,更现实地活着,也充分理解了不公开的苦衷。岳慎反倒又愿意了。
  他们好像永远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难道年少时的心动,真就那样盲目又执拗?
  即使不在一个频道,他们还是在一起好几年。
  夜深了。夏宁转了转脖子,慢悠悠地起身,准备回房间休息。
  路过二楼走廊,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越过护栏落下去,脚步同时顿住。
  零点已过,空荡的客厅里,岳慎还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发呆。
  干什么呢。
  无效熬夜可不符合岳总的性格。他趴在栏杆上稀奇地看了一会儿,直到那漆黑的发旋往下一栽,才发现人原来是睡着了。
  岳慎把自己栽醒了一半,凭借着某种玄学的直觉,忽然抬头往上看。
  “……”
  看热闹被抓。夏宁只得走下楼梯,“你怎么在沙发睡觉?”
  “宿舍里有人,有两个,”岳慎麻木地回答,“他们在做恨。”
  “……所以你就被赶出来了?”
  走下来才发现他好像还没醒。夏宁蹲在他面前,伸手晃了晃,看他困得半阖着眼,垂落的视线机械性地跟随手指左右移动。叫人想笑。
  夏宁玩了几个来回就收手,叫他,“回去睡。”
  岳慎迟钝地反应着,最终无法理解地闭上眼,又往前栽了一下,额头轻轻抵住他的肩膀。
  夏宁没有动。
  四下里寂静无比,唯有时间浓稠地流淌。
  确凿的体温总能让孤独瓦解,哪怕只有一刻,也是值得回味的美梦。
  “宁宁。”他低声呢喃。梦呓的音量。
  “很恨我吗?”
  夏宁说,“当然。”
  他熟稔地笑起来,像是已千百次确认过答案。温热的呼吸轻轻抖动。
  “很想你。”他说。
  第19章
  很久以前,夏宁曾经被组里一位导演评价过想法太单纯,说他对角色的揣摩不到位,归根究底是对人性的复杂程度理解得还不够透彻。
  夏宁至今觉得颇有道理。
  人真的很复杂。
  假设当年是他嫌贫爱富把岳慎甩了,那现在岳慎翻起身来,想要玩弄他报复他,倒也说得过去。
  明明是岳慎甩的他,分开时那样干脆,如今又有什么好念念不忘?
  公司刚上市正该忙得四脚朝天,却跑来这里怀念旧情人,真是分不清主次轻重。
  旧情人小夏怒其不争。
  如果他现在忽然爆火走上事业巅峰,肯定没心思想什么爱不爱的,先把钱挣到位了再说。
  或许是这充满渴望的心声被老天听到,隔天上午夏宁接剧组通知,试镜通过,下周开拍。
  总算等来了好消息。他心情不错,下午和左源约会时也积极营业,表现得体贴又绅士。
  两人一起逛了动物园,在主题咖啡厅里体验下午茶。咖啡拉花是可爱的小熊猫,夏宁猛吸一口,吞下一颗猫猫头。
  “哇,这里的客流量真不错,果然地段很重要。”左源吃着抹茶蛋糕,悠闲地说,“日流水至少得有七八万吧。”
  夏宁问,“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啊,你看,这一层大概有三十张桌子,店里一共两层,假设楼上也一样,就是六十桌。”
  左源说,“来这里用餐的基本都是两个人以上。不算正餐,甜品蛋糕的均价是六十块,炸物小食是八十块,咖啡果汁的单价在三十上下。以我们为例,点一份小食两份蛋糕两杯喝的,加上服务费每桌几乎都是三百起步。下午茶时段平均每桌用餐时间在两个小时以内,根据营业时间计算一下翻台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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