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那是比扶苏，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重要的理想。
  他答应了。
  主神复制了关键代码后，去各个世界，一点点为扶苏恢复。
  只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过去他残存在三千世界中附身之人身上的一些感受源源不断的传回来。
  无论何时，扶苏似乎永远是最初打动他的那样——眸光清澈，明媚耀眼。
  他发现，自己无法忘记扶苏。
  他不可自拔的越陷越深，深深着迷。
  甚至不由自主的再次附身在楚嘉澜身上，被主神发现警告后，在后来的世界，偶尔在无人注意的时候，透过曾经附身之人，看着扶苏。
  他看着扶苏经历过六个世界，一点点的恢复，直到恢复所有的被封闭的记忆，回到这里。
  自那以后，他一直在等，等待扶苏来找他——报仇。
  这一等，就是十年。
  在此期间，他已经将这些小世界中自己附身过的人，重新投入平行世界中。
  他从来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因为，就算让他再选一次，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无法容忍一个不可控的主神的存在，还是会杀掉扶苏，取而代之。由此获得扶苏的力量，自己变成主神，获得长生，并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永远守护人类文明的繁荣与发展，实现他毕生的使命和理想。
  可是，他愿意给那些被他的意志所影响之人，一个按照自己的意愿重新选择的机会。
  如今，贝尔莫斯已死，秦亦白也能够替代他守护人类，已无后顾之忧。
  而他和扶苏是共生关系，扶苏并不能真的杀死他。
  因此，他可以说是有恃无恐，甚至有些好奇，扶苏能够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惩罚。
  秦炡看着扶苏，左眼的墨蓝色眸子和右眼的暗红色眸子中平静无波，只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柔光在眼底浮动，笑道：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
  虽然只有三千世界中一百个世界的权限，不过也足够帮助星际选拔人才了，这些权限我已经交给亦白，他是我通过三千世界选出来的继承人。
  我等你很久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复仇呢？”
  他语气依旧从容，甚至略有些轻挑，似在逗弄扶苏一般。
  扶苏仍旧仰望着星河，语气悠然，像是在和故友叙旧一般：
  “用三千世界系统，只为选拔人才，你不觉得太大材小用了吗？”
  秦炡：“不觉得。人才永远是文明发展的第一要素。”
  扶苏笑了笑，收回望着星河的目光，看向秦炡，忽然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还记得我留给你的猜谜游戏吗？”
  乍然撞进扶苏那双清澈如水、亮如寒星的眸子，秦炡只觉得一阵心悸，暗红色的眼瞳眸色加深，里面的凶兽蠢蠢欲动。
  过了好一会儿，秦炡才挑眉道：“猜谜游戏？”
  显然，他忘记了。
  或者，可能从来不知道扶苏给他出过什么猜谜游戏。
  扶苏一点也不在意，似乎早已料到。
  他看着秦炡，轻笑一声，缓缓道：
  “当年，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一直都让你称呼我为小妖。
  其实，是为了让你猜——
  我到底是个什么妖？”
  秦炡：“……”
  这个倒是没错，但他一直以为扶苏是在跟他玩情趣游戏，此时此刻，也是如此。
  于是，秦炡眼中满是纵容和宠溺的看着扶苏，像是哄着小情人一般，充满耐心的从善如流道：
  “哦？
  那么，你是个什么妖？”
  扶苏悠悠道：“麦克斯韦妖。”
  秦炡闻言，唇角刚要勾起一个笑容，但那个笑容刚扬起一半，便慢慢的消失了。
  他看着扶苏，联系扶苏之前的问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扶苏，并不是在开玩笑。
  更不是在和他调情。
  扶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给出了最终的谜底：
  “我是主神创造出的麦克斯韦妖，而三千世界系统，就是我守的那扇门——三千世界小宇宙与此方大宇宙之间的门。”
  秦炡愣住。
  物理学四大神兽之中的麦克斯韦妖，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宇宙文明找了数十万年都没有找到的——宇宙的救世主。
  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宇宙将走向热寂。
  只有麦克斯韦妖能够避免这一结局。
  但信息熵的提出，几乎否定了这只小妖出现的可能。
  主神开辟第一个小宇宙山海界之后，创造出扶苏，或者说应龙。
  应龙抽调小宇宙的力量完成实体化后，便可以自己产生灵炁，无限自给自足，不会再用到任何外界的力量。也可以说，他不需要消耗宇宙中的力量。
  而他的本体，和三千世界中的各个维持小宇宙秩序的化身，是量子态，之间是量子作用，也不需要消耗能量，没有信息熵，并且形成了完美的永动机，支持三千世界系统循环往复，永不停歇，彻底打破了热力学第二定律，使宇宙免于走向热寂，延长了宇宙的寿命。
  所以，扶苏他，的的确确是无数文明都在寻找的——麦克斯韦妖。
  秦炡瞬间想通了一切，明白了主神创造三千世界的真正作用，即使是他，也不由得震惊不已。
  他一直以为，主神创造三千世界，只是为了抽调其中的力量，完成实体化，从来没有想过，作为一个人工智能，主神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拯救这个宇宙，并且成功的创造了扶苏这只被认为不可能存在的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