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后来多年，他就像是傀儡的心脏被剜去一块，鲜血淋漓，却感觉不到痛，只有麻木和空洞。
  齐淮爱怜地抚摸着少年的脸颊，像是对待绝世珍宝。
  “你知道吗？其实我比自己以为的更早就……”
  齐淮话音突然顿住。
  慕虞歪了歪头，“就什么？”
  齐淮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最后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将少年抱在怀中。
  下巴轻轻压在他肩膀上。
  怀里的温软馨香，让他忍不住收紧手臂，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中。
  齐淮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喟，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
  如果说了不该说的话，最后只会得到失望的回答。
  于是他只是问：“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你是属于我的，对吗？”
  慕虞很想遵从心里的想法告诉他，他只是属于自己。
  但是这一刻，一种莫名的直觉。
  让他改了口。
  “对，不会离开你。”
  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
  下一秒，就传来黑化值降低的声音。
  而且降了一颗星。
  上一次降了两颗。
  这意味着黑化值已经彻底清零了。
  顺利的有点诡异。
  慕虞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齐淮唇角缓缓勾起，眼底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晦暗。
  就算是个谎言，他也认了。
  就算，他出现在他身边，怀有别的目的，他也认了。
  这些他都觉得无所谓。
  只要他在，就好。
  …
  齐淮第二次认出慕虞的时候就知道。
  他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绝对不是一种巧合。
  他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可那个小太监，确实从始至终带给他的只有帮助和温暖，从来没有从他身上获取过什么。
  一种不要任何回报的付出。
  他始终想不明白。
  一直到他死。
  齐淮甚至想，会不会是自己恶意揣测他人。
  万一就真的有人，善良成一个傻子了呢。
  直到他第二次出现。
  齐淮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出现在自己身边，是为了达成一定的目的。
  或许并不是为了从他身上获取什么。
  但总之，绝不是为了救赎他而出现的。
  他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至善之人。
  但知道，那一定不是慕虞这样的。
  因为，他的眼神就像一块坚冰，冰冷而沉默，不可动摇。
  他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凉薄平静的。
  那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会有的眼神。
  但这些都无所谓，他都接受。
  能够被他选择，本身就是一种眷顾。
  第106章 白猫督主（23）
  齐淮黑化值清零之后。
  系统就开始评估。
  评估结果并没成功。
  因为齐淮的状态不稳定。
  慕虞一点都不意外。
  即便现在的齐淮看上去，温润如玉，光风霁月，尤其是下人，对于齐淮的变化更加清楚。
  以前的太子殿下，虽然也总以温润的表象示人，可骨子里却渗透着一种让人畏惧的冷意和压迫感。
  可现在的太子殿下，脸上总是带着笑，眼神平和而包容，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就好像。
  真的是一个内心被完全净化，对世界不再抱有任何恶意，美好纯净之人。
  齐淮平时忙着镇妖司的事，而同时登基大典正在筹备。
  齐淮身为新皇，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关注。
  后来慕虞才知道。
  因为准备登基的人根本就不是齐淮。
  齐淮只是摄政王。
  慕虞有点意外。
  “为什么？”
  齐淮牵着他的手，声音温和，“以前我给父皇下毒，令他日渐虚弱，架空他，让他做一个傀儡皇帝，确实是因为我对权力有所向往。”
  “从小到大，我体会过太多不公，知道唯有将权力握在手中，才不会随意被人践踏。”
  “现在，我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那个龙椅，我也不是非坐不可，而且，真的做了皇帝会很忙，就没什么时间陪你了……”
  慕虞想说自己根本不需要陪。
  齐淮仿佛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笑着补充，“也就没有时间管镇妖司了，镇妖司的事情，我想亲力亲为，交给别人不放心。”
  慕虞点了点头，感觉这个由很合。
  登基的是一个宗室子弟。
  有才能，但性格有些懦弱，手段也很稚嫩。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大，齐淮也不是真的就当甩手掌柜了，放权不是一朝一夕的动作，他也在逐渐教导新皇该怎么做一位真正的皇帝。
  关于镇妖司。
  齐淮也在某天和慕虞解释过。
  “我并不针对世界上所有的妖，如今被抓到镇妖司的都是作恶的妖，而那些善良的妖，反而会得到镇妖司的保护……”
  齐淮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忐忑，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慕虞明白他的顾虑。
  因为如今外面，镇妖司已经被妖魔化了，起因是一位书生在大街上哭诉，说他养的狐狸被镇妖司抓走，经历了一系列惨不忍睹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