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万一那个人有事找你怎么办？”
  药生尘不以为然。
  “如果有事的话他会再来的。”
  确实再来了，药生尘已经坐在床上开着夜灯睡前阅读了，又有人敲门。
  药生尘下床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程弋？”
  程弋往下压压帽檐：“请问，宋黎在吗？”
  虽然程弋一向对外的形象都是放荡不羁、随心所欲，但是药生尘身上总有一种教导主任的威严，让程弋不敢放肆，他甚至有一种当着老父亲的面想要带走人家女儿的窘迫。
  药生尘跟他说：“宋黎回家了。”
  程弋脱口而出：“之前周末的时候他不是都在学校吗？”
  药生尘：“现在又不是周末。”兼职不是什么隐私的事，但没有别人的同意，药生尘也不会往外说，万一这是他的逆鳞呢？药生尘一向信奉多说多错。
  哦，也是哦。
  程弋挠挠头。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随即垂头丧气地走了，药生尘注意到他似乎走到楼梯间坐下了。
  药生尘关上门，门里也有个不好意思的。933扭捏。
  “我没想到是主角攻，如果早知道的话我就不怕了。”
  药生尘停顿了一下。
  “嗯。”
  “嗯是什么意思，宿主，我感觉你不相信我。”
  药生尘没它，任由它一只统叽叽喳喳，平常什么都靠不上，933的作用也只有活跃气氛了。
  一转眼，一个学期过去了一半，天气越来越冷，学校大门前的梧桐大道上铺满了落叶。
  “期中完了期末，期末完了寒假，寒假学校关门，我们得好好想想怎么过冬。”
  正对着热腾腾的馄饨流口水的933闻言擦擦自己的赛博口水：“那我们怎么办啊宿主？”
  虽然口水是它模拟出来的，但药生尘还是忍不住嫌弃，把勺子搁在了碗里，往中间坐了坐，挡住身后其他人的视线：“想吃快吃。”
  是的，933还能吃东西，之前一直端着，想着药生尘的钱都用来买了药材和生活用品所剩无几，它也不好意思下口，现在药生尘手里有了闲钱，它也不苦自己的嘴，什么都想尝一尝。
  趁着933低头苦吃的时候，药生尘跟它说自己的打算：“这周日我们出去找找寒假住的地方。”
  933无所谓，它只要跟着宿主就行：“嗯嗯。”
  唉。
  药生尘无语的看了一眼933，什么都指望不上它。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内外冷热空气相撞在车窗上留下一片雾气，金衔玉摘下眼镜，郑楠适时递上手帕，眼镜上残留的寒气沿着金衔玉的手指一直冷到他手心里。
  大概是因为胎儿时期没有得到精心的照料，金衔玉的手一到冬天就冰凉。
  郑楠在一边汇报未来几天的行程，说完这个之后，郑楠又提到了自己的副业：“您之前让我关注的那些人里，程家二少爷程弋最近情绪好像不怎么样，跟着他的人说他已经逃了好几天的课去骑机车了。”
  金衔玉点点头，想起另一个人：“之前的药生尘不用再盯着了。”
  郑楠没有问为什么，应下来之后又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老大，夫人让您有时间回家一趟。”
  金衔玉长出一口气，像是被吸干了的小猫，头靠上冰凉的车窗，想让自己的大脑更清醒一点。
  “对了，姚家的违约金到位了吗？”
  “到位了，当时他们拒交货物不久就把违约金打到账户上了。”
  姚家虽然想讨好程家，但毕竟程家在建筑行业刚刚起步，实力远不如金期实业，所以还是很有眼色的麻利送上了按照金期实业的要求送上了双倍违约金。
  说起来，药生尘还是姚家的亲生儿子呢，放着亲儿子在外流落，倒是一门心思想把假儿子送进程家。
  金衔玉想起药生尘现在的处境，他一个未成年的学生，不知道寒假有没有地方去。
  金衔玉：学弟？
  发完之后金衔玉也没再看手机，药生尘现在应该还在上课，最早也得等中午才能收到他的回复。
  真是认真学习。
  反正在金衔玉的眼里，药生尘俨然成了他最亲密的小伙伴，不论药生尘做什么他都能找到夸的地方。金衔玉从小拒人于千里之外，相当孤僻，直到发现药生尘和他拥有相同的秘密，这种亲近的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在这种感觉的加持下，他对药生尘的好感一路飙升。
  药生尘确实直到中午才打开手机收到金衔玉的消息，他回复：学长？
  金衔玉：我就是突然想起，你寒假的时候有住的地方吗？
  药生尘：有的，谢谢学长。
  比起金衔玉的亲近，药生尘就显得疏离，他是个相当慢热的人，跟933朝夕相处四个月也没有完全打开心房，比起金衔玉以为的同伴，药生尘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是来自异世的穿书者，任务就是让主角攻受在一起，不要再祸祸别人，金衔玉这个觉醒的最终反派对他来说反而是个隐患，即使现在总局当作没有这回事，那以后呢？
  万一有一天金衔玉就得被抹杀，像姚生尘一样，说不定还要他来动手，到时候他该怎么办呢？
  这些隐患让药生尘很难全盘接受金衔玉的好意，面对这些可以自己解决的问题时，药生尘更倾向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