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小狸花:“樊璃也不打我呀。”
“问你学到没有!”
“阿郎也不打我呀……”
“问你学没学会,你乱七八糟的说什么,蠢货!”
丫鬟暴力捏着大猫后颈皮款款出门。
经过樊璃身边时,她眸光流转落在樊璃扎满银针的手臂上,立在一旁说道:“公子莫非得罪府医了?瞧这手臂都扎成钉板了。”
坐在胡床上的少年面向对方:“声音听着陌生,是新来的姐姐么?”
丫鬟微微福身,笑道:“回公子的话,奴婢白繁,是昨日进府的。”
樊璃:“姐姐是北方人?”
瑶光站在木棉树下,朝那檐下的女子看去。
木棉树上的喜鹊吃饱米粒,歪着脑袋瞧着‘白繁’。
抱猫的人面不改色,抿唇笑道:“奴婢是在江南长大的。公子听声音能辨出南人、北人?”
胡床椅上的少年笑容狡黠:“不能,我刚才瞎猜的,还想问问你是不是从江北徐州一带来的呢。”
“奴婢孩稚时和家人走散,幼年辗转多地乞食,确实去过徐州。”
樊璃坐正身子。
就又听对方说道:“不过那时才四五岁的年纪,如今只记得那座城高耸入云,城里街道四通八达,赶集时人挤人,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公子问徐州做什么?”
樊璃:“我的记忆丢在那了,想找回来。”
对方垂眼看着他:“奴婢初来乍到,还不曾听过这种事,是几岁的记忆呢?”
“七岁之前的。”
“七岁之前的记忆,就算找回来想必也模糊不清了,呀——瞧奴婢这嘴笨的,祝公子早日得偿所愿,奴婢先告退了。”
对方迎着雨丝走出院门,瑶光见那脚下步履沉稳,说道:“你会武?”
枝头上的喜鹊哒叫一声,白繁立在门边缓缓回头:“正是会武才能进侯府呢,你不会?”
瑶光:“会点三脚猫功夫。”
白繁:“改日切磋?”
“行。”
铁杖击地的叮当声从檐下传来。
“瑶光姐姐,太阳要下山了不?我的饭点是不是要过去了?”
瑶光连忙丢开手中的米粒跑去大厨房。
在院中用过午饭后,雪意又要回家读书了。
樊璃坐在凳子上背过身冲他念叨:“生分了,什么书要躲在京郊才读得下去?肯定是拿读书做借口,翻什么春宫密戏图呢!”
雪意一头雾水道:“春宫密戏图是啥?”
樊璃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只记得前些天有小厮交谈着从他面前过去时,互相拿密戏图打趣对方。
他断定这玩意不是好东西,便道:“就是在一座春宫里偷偷玩游戏、荒废光阴的图画!”
“……”躲在隔壁偷听的‘白繁’。
“……”在桌边收拾盘盏的瑶光。
“去漱口。”谢遇捏捏樊璃后颈,樊璃哼了一声,端着一杯盐茶喝了一大口,这才用剩下的半杯茶咕噜噜漱了半天。
午间府上的人都休息了,整座侯府安静下去。
樊璃躺在热乎乎的床上翻来覆去,须臾起身,爬去床尾敲了敲屏风。
“姐姐,谢遇盯我,我睡不着。”
第138章 樊璃:各过各的!
前夜樊璃跑出去把大家狠狠吓了一次,回来后瑶光就在他旁边放了一张屏风将这里间隔成两块区域,又把自己的便床从外间挪进来。
日夜守着他,这回总不会把人弄丢了吧?
闻言,瑶光摇头失笑:“人鬼殊途,就算大将军跑出来每天盯你,也有我在就这守着呢,小主子不怕啊。”
樊璃缓缓躺回去,面朝外背对谢遇。
一道屏风将两张床隔开,屏风左边是盘坐在床上冥想吐纳的瑶光,右边是睁着眼蜷在被子下的樊璃,谢遇曲腿坐在樊璃身后,背靠墙垂目望着那纤白颈项。
“谢遇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姐姐知道么?”
瑶光沉吟良久:“很帅。”
樊璃:“有多帅?”
“听说大将军身高八尺,但他和八尺的男人站在一起却要高出许多,当年我和楚将军回京时远远看过他一眼,那时他刚满十八岁,和一帮谢家子弟从延年里出来要去宿碧庄赴宴,谢家的男丁们一个个长袍宽袖,无数锦衣将周遭的屋舍都照亮了,大将军走在人丛中,像误入鸿鹄群的白鹤。”
樊璃道:“白鹤和鸿鹄哪个更好看呢?”
“自然是白鹤,冬日里白鹤仰颈长啼,吐出的鹤息在冰天雪地里氤氲着好比仙气云蒸,所以又叫仙鹤。”
“那谢遇肯定很受欢迎。”
瑶光没正面回复,只说道:“大将军走动时身边那块玉佩偶尔轻击剑鞘发出一声脆响,玉佩下的流苏带左右晃着,他戴着玉佩从云下走来时,路过的人都不自觉朝他看去,有人痴在原地连手中的东西掉了都不知道。
也有人自惭形秽,不敢和他直视,他动身去陈留练兵时,京中百姓携老扶弱站在街道边看他,就连中原父老都知道大将军的名字,风神俊迈、浊世珠玉,光是这两个词便能遥想当年风姿。”
瑶光惋惜一叹:“可惜了,这样的人却英年早逝。”
樊璃垂着睫毛:“他这么好,谢太傅没给他说亲?”
谢遇静静看着那旁敲侧击的少年。
一床之隔的瑶光笑说道:“大将军十三岁就当家了,主意大着呢,他若是不同意,谢太傅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