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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这银子——”
  “我娘是柳家人。”
  长史:“遭瘟的,你早说自己是十姓子弟啊!”
  赵秀:“我爹是卖狗肉的。”
  “……”长史郁闷着笑了一下,仍旧把荷包塞给赵秀:“替我给樊璃吧。”
  赵秀从荆州动身时,三三叼着国师写的纸条来到成王府,把纸条交给谢遇就急急忙忙的跑回京郊。
  明天陆言就要动身北上了,它得回去和爹团聚。
  三三窜进院子,蹲在陆言寝房外。
  粘稠密集的低喘声钻进耳朵,三三趴在地下,黑黝黝的眼睛透过一丝门缝朝里望去。
  床上的人被一只手扣着肩膀,咬着唇攥紧床单,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臂上刻着几枚突兀的红印。
  “……!”青年剧烈一颤,惊慌的抓住床柱。
  三三一歪嘴无声嘲笑樊静伦,钻进厨房,追着老鼠跑了一圈,一抬头,黑眼珠直直盯着半空的黑袍青年。
  小猫愣了一会儿:“什么东西?”
  青年不像人也不像鬼,眼上覆着一根黑色缎带,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揭开锅盖,锅里正温着几碗菜,他看了一会儿,撕下一只鸡腿啃了,把骨头丢给三三。
  三三大怒:“你偷吃我家的肉,给我啃骨头?!我爹还在教训奴才,等他出来揍你!”
  青年缓缓面向它:“他给你取名三三?”
  小猫气急败坏的跳上灶头,自己抓过鸡头叼着,盖上锅盖呜呜呵斥一声:“咋了?你有意见?”
  青年面无表情:“挺好。”
  他说着飘出门,把厨房门口的铃铛轻轻拨了一下。
  主屋里,陆言忽然停下动作。
  樊静伦失力瘫下去,一把抓住陆言手腕:“去哪?”
  陆言披上衣衫,轻轻给樊静伦盖上被子:“烧水。”
  他推门出去,迎着阳光看向那厨房门边的铜铃:“阿雪。”
  青年在院子里停了一瞬,飘走时说道:“我欠楚温惜一个人情,你替我还。”
  陆言抬头向那声源方向望去,视线跌进一片虚空:“怎么还?”
  从院外飘来的声音空灵悠远:“谢遇来杀樊璃破障。”
  “你去告诉樊璃,只有丞相府能护住他。”
  第194章 陆言:“大将军在你身边么?”
  主屋房门推开的声音把这场简短的交谈打断,樊静伦裹着陆言的衣裳过来,走进厨房时把门边的铜铃拨了一下。
  樊静伦:“雪意挂的?”
  陆言看着灶台上的鸡骨头:“冬雪早年间做的,饿了么?”
  樊静伦洗了手,站在他身边往锅里瞧:“陆冬雪失踪前,王慈心那帮人在场。”
  当时一伙人把那失明的少年围在中间,戏弄着、拉扯着,就把兽性勾出来了,要弄他,陆冬雪拼命挣脱束缚跑开。
  那少年踩着雪在林间狂奔,一群衣冠禽兽在他身后嘻嘻哈哈取乐,看他光着脚消失在林间,这才追上去,把那小瞎子当猎物围攻。
  谁知他一跑出去就不见人影了,这一失踪就是十五年。
  陆言眸光轻敛:“你我都知道是王慈心那帮人害了他,可官府在他们手上捏着,这楚国就没有公道可言。”
  “大楚的心脏被这些人腐毁了,阿郎,我去当那把刀,将烂透的腐肉挖去,好不好?”
  樊静伦往嘴里塞了几口鸡肉,塞得两颊鼓起来。
  陆言替他揩去泪水,他把陆言推开,将锅里的菜碗抓出来噼里啪啦砸碎。
  油水四溅,冒着热气的菜肴混杂在碎碗片中,地面一塌糊涂。
  他一把脱下身上的衣袍扔陆言脸上,调转手指着那布满红痕的心口:“让你睡了一晚,是要让你说一些我想听的话!”
  陆言额角一跳,给他穿上衣裳。
  樊静伦表情发狠,欻欻几下撕烂衣衫,把这破破烂烂的白色布袍一股脑丢在地上:“我不做赔本买卖,也不等死人,你要去当刀还是当棍棒,都请便!”
  裸在寒风里的苍白身躯冒出颗颗寒粒,陆言看他一眼,把自己的衣袍脱下给他披上。
  樊静伦寒着脸将这衣衫抓在手里用力一撕。
  突然——
  指甲从中间断裂,迸出的阵阵裂痛比刀扎了心口还疼。
  他捂着滴血不止的伤手,垂头站在陆言面前,眼睛酸痛着模糊着,泪水碎渣子一样挤出眼眶,疼得人喉咙也跟着撕裂了。
  陆言迅速找药给他包扎手指,把人抱进卧房盖上厚厚的被子,将暖炉塞去心口护着给他驱寒。
  暖炉从被窝里冲出来,撞着陆言手背滚到地上砸出一声惊响。
  陆言手背泛起一片刺红,他静默着,定定望着樊静伦。
  对方一脸暴戾的盯着他,泛着血丝的双目水光忽闪着又要掉下来。
  陆言低叹一声,轻轻把人搂紧:“乖啊,阿郎,不会有事的。”
  对方圈着他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我怕你死在那里啊,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阿郎不哭。”
  “都说不闯祸了,为什么还是要走?早知道是这样,我不如去找别人!”
  “是是,都是我的错,不哭不哭。”
  “手指痛!”
  陆言把手递到他嘴边:“咬吧。”
  樊静伦眼神乖张一口咬下。
  然后在牙口狠狠咬合之际卸去力道,叼着他指尖轻轻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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