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雾气从空中缓缓地弥漫开来,如同一张巨大的白色帷幕,将个镇口都笼罩其中。
  在这片浓雾之中,无数的人影若隐若现。他们时而清晰可见,时而又模糊不清,宛如幽灵一般穿梭于雾霭之间。
  这些人影有的身着红衣古装,有的则穿着红色奇装异服,让人难以分辨其身份和来历。
  伴随着这些人影的出现,阵阵刺耳的唢呐声和响亮的敲锣打鼓声骤然响起。
  那声音在这个寂静而诡异的夜晚里显得格外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直达九天之上。
  这群人影井然有序,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各种不同的喜物,红色喜庆扑面而来,就连马脖子上都挂上着大红喜花。
  在这中间一座古色古香红轿,最是引人注目,那顶坐轿通体漆红,四周悬挂着红色的帷幔,随风轻轻飘动。
  **
  轿子之中端坐着一名男子。
  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不凡。
  顾辞年此刻的他身穿着一袭暗红色的衣袍,那衣袍的颜色宛如深沉夜幕中的一抹火焰,既不张扬又不失庄重。
  这袭衣袍剪裁得极为合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他修长健硕的身材线条。
  衣袖和领口处皆镶着精致的金丝边纹,随着他轻微的动作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更增添了几分高贵与神秘之感。
  他逆着光,阴影将他侧脸轮廓勾勒得越发立体,睫毛垂下的暗影在眼下,周森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帝王之相。
  前有黑白无常开路,后有牛头马面顾后。
  “白无常…大,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跟在白无常身后的池诚,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走向怎么越来越像是时杏家呢。
  池诚其实心里怕得很,到现在没敢抬起头去看看这轿子之上的男人,但!还是鼓起勇气问白无常。
  白无常斜睨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池诚手里拿着一对双龙蜡烛,龙凤烛他倒是知道,这双龙蜡烛,总不能二龙戏珠吧?
  .
  烦,
  时阡躺在铺子的沙发上烦得很,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直往脑子里钻。
  妈的,到底谁家这么不开眼,七月十五的办哪门子喜事!
  时阡本想找东西将耳朵塞子起来,奈何声音越来越大,震耳欲聋,好像就在他家门口。
  池诚拿着蜡烛,不知所措的看着时杏家铺子门口。
  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阎王大人办的喜事,就是成亲?和谁?时杏?不…不可能…
  在时阡要崩溃的边缘时,声音突然停止。
  ..
  “扣…扣…扣…扣,”接着传来四声敲门声。
  时阡起身去开门,正好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
  “你…”
  门被时阡蹭的打开。
  刚欲发火的话卡在嘴中,打开门一张纸书差点拍在他脸上。
  时阡退后一步,只能来得及看清纸上面的两个大字——婚书。
  “???”什么意思。
  “你好,结婚。”
  熟悉的声音传来,时阡下意识看去,拿着纸书的修长手指缓缓下移,手主人的脸露了出来。
  看着那熟悉的清冷带着笑意的眉眼,和清勾的薄唇,时阡的心蓦然一缩。
  时阡哑着声,问:“顾辞年?”
  顾辞年“嗯”了一声,轻声喊道:“阡阡宝贝。”
  消失了十多天的顾辞年此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这么突兀的站在他面前。
  和他身后一众鬼魂,争先恐后的朝门里面探着头。
  “怎么样?看到了吗!”
  “夫人长什么样啊?”
  “成功了吗?”
  叽叽喳喳的七嘴八舌。
  时阡眼神最终定格到白无常身边的池诚身上。
  他颀长的身子险些踉跄跌倒,苍白沉郁之色凝结在他的眉心,目光呆滞,个人破碎又凄凉。
  而池诚现在心脏都收缩成了一团,结婚?求亲?
  顾辞年是冥王大人?所以他接近时阡是为了时杏?之前出现在他家都是计划好的?
  完了,全完了…我该怎么办?
  我怎么能跟阎王对抗…
  .
  “你来做什么?”时阡语气中带着几分疏远,“这婚书是什么意思?”
  “我来求娶…不”顾辞年笑意晏晏,道:“求亲,时杏在么?”
  这等大事当需长辈在此见证。
  时阡瞳孔微沉,晦暗不明,他望着他一言不发,黑云压城城欲摧。
  难怪…难怪!
  难怪他如此处心积虑接近自己,难怪他对时杏如此殷勤,结合池诚那下一秒就要再死一次的神情。
  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时阡强压下冲动感,神色越发薄凉,冷声开口:“这婚书怎么回事?”
  顾辞年向前迈进一步,“是你爷爷,”想牵起时阡的手,被他躲过,“当年为救时杏,他与我签订的婚约。”
  “所以我今日按照时间,前来求娶,十里红妆,许一世长情。”
  “够了!”
  伴随着这声怒吼,时阡终于忍无可忍,他那紧握成拳的右手猛地挥出,带着满腔的愤怒直直地砸向了顾辞年的脸颊。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仿佛个地府都为之震颤。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在场的所有鬼魂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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