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马小鹭递上沾墨的笔,马小灵在书桌上将白纸铺开等着。
“来了来了。”
翻墙都要来拐跑自己弟弟!
一想到这个登徒子,马弘毅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包庇元幻清、潘玉凤,自己怎么会和亲爱的弟弟失散13年?
要不是他一意孤行,自己的弟弟怎么可能沦为妖邪?不得不依靠月蝉紫艾粉过活?
马弘毅舔舔笔,计上心头。“看我收拾他!”
第7章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你这是不相信我。”
“我是不相信人间这一纸婚约。我们签血契,外人面前你我必须演出鸾凤和鸣来。直到老爷子死去。”
无视童心尘脸上的失望,他继续道,“俗话说心中无愧,半夜不怕鬼敲门。”
血契,以血为契。解除只有二法。一则,主人撕毁契约。二则,违约,七窍流血而亡。
“怎么?不敢?”
他二指夹着一张血契,一口一个“必须演出鸾凤和鸣”。
那笃定他不敢签的嘴脸,童心尘看得牙痒痒。
“签!拿来!”
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在演。
咬指,提腕,点横撇捺间,娟秀的“童心尘”三字妥妥落在纸上。
收笔之时,房门外传来一阵躁动。他手一抖,字歪了。
“掌门!代掌门吐血了!”
大步向前请跑了三十里山路来报信的弟子吃了个闭门羹。
刚进屋就被打脸。转过身抵着门,童心尘感觉脸上火辣辣在烧。话都说不利索了。
“意……意外……我我我我也不想的。别敲了!我等会儿回去!不是。就是……”那个血契能不能作废呀?
回头看,许安平已经一下一下,把血契当废纸撕了。
那么干脆。那么义无反顾。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血契能有用。
碎纸落在童心尘脸上如火星般滚烫。
他早知,曾经千年缱绻,立誓生死相依,抵不过转世另娶。
也曾大闹礼堂劫走新郎。逼他拿月升剑、逼他听前缘旧事。
他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差点死去。
捡回一条命来,仍坚决地不讲来世三千年只过好今生每一天。
性子还是那个性子,人却已不是那个人。
离开童鑫尘后他无数次告诫自己:罢了罢了。无论是上一世的童鑫尘还是这一世的童辛尘,都已不是当初的星沉。
如今不过是再来告诉自己一次,罢了罢了。
对他,许安平早没了希冀。那一点仅剩的温柔,不过是大计之下的虚与委蛇。
他盖上盖头起身去开门。不料一清瘦弟子着急汇报已经跑侧边去开窗。
“我的乖乖!锁妖塔那群狗东西!趁代掌门不行又想突围。你还搁这儿玩儿过家家呢?火烧眉毛了都!”
童心尘急奔过去关窗户,拆东墙补西墙。为了维护自己那纸糊的面子,是上蹿下跳。
窗外俩弟子还在大喊掌门掌门你开门呀!
许安平手刚放门栓上就眉头紧皱,侧身闪过。
那门砰地一声砸在地上。一双大脚收回去。手臂缠铜环的精壮男子身后跟着跳出来一个瘦高小伙子,上来就要拉童心尘走。
“掌门来不及了,我们马上走!这空气里都是铜臭的腐朽门户!那迫于父母之命的陈旧新娘!离了离了!”
童心尘哎呀一声,伸手捂住他嘴巴。
“好死不死怎么派了你个小喇叭来?你可不可以闭嘴?嗯?”
小喇叭说的还是他的原话。他心里只祈祷着,许安平不知道这事儿。
被捂嘴的弟子名为萧腊八。因性子八卦、嘴巴不严,大家都叫他小喇叭。
小喇叭蒙了。在山上的时候童心尘骂得更狠。现在怎么这个样子?一把拽开掌门的手。
“娶就娶,那么乐意独守空房就让她守一辈子!这不是掌门你原话吗?”
真就怕什么来什么!
童心尘啊一声尖叫着去捂萧腊八的嘴。
后者口鼻都快被堵住,手脚乱动疯狂挣扎、呼吸。
“你闭嘴你闭嘴!我没说过这话!”
看萧腊八快被自己捂死,赶紧松开手。又是哎呀一声,啪啪啪打自己脸颊。
“我孙子我孙子。要老命了!”
童心尘越过萧腊八头顶,看到许安平捂嘴浅笑,这才捂着脸止住了自残。
心想这应该是不生气的意思吧?
“谁在后面?”
双臂缠铜环的弟子听到笑声才察觉到身后有人。一双砂锅大的拳头迎面就招呼过去。
童心尘正担心呢。
哪料许安平身手很好,一个摇闪,手肘往下格挡开去。动作干净利索。
奈何扯动了伤口,牙齿打颤,手上松了劲儿。
对面人却没能及时收手。一拳头又是迎面而来。
“何敢为!”
一旁站着的萧腊八见那精壮男子眼神发冷,知他旧疾复发,急忙大喊他名企图让他清醒。
童心尘见势不妙,跨步上前。一掌打偏何敢为,一手将许安平捞进怀里。
“没事吧?你……”
还没来得及问就瞥见萧腊八那手来翻扯人家衣服。
童心尘顿时火上心头,一把将人推开去。骂道:“无礼!这是我媳妇儿不是你媳妇儿!手给我放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