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就这么,他们坐忘派成立了。
“和你很熟吗?”
“星沉掌门莅临宝地,有何贵干啊?”
“我们坐忘派大小事务都是天仔打的。你有事吗?找他。恕在下不奉陪。”
师父对师娘如此疏离了两日。他和鲤鲤打赌说不会超过第三天。
果不其然,第二天夜里,师娘的影子坐到床边,抱着人胳膊晃两下摇一摇。烛火就被一股劲力打灭。次日,俩人又是同进同出如胶似漆。
就是这样,真实、反复、纠缠不清。
那时候从来没有师父和师娘会分开的想法。
只是偶尔会觉得,这么这一次这么久还没和好。
但是这一切美好由宝珠的死开始,戛然而止。
一想到宝珠,五柳花瞬间哭得不能自已。他干脆躲回指骨里哭,见不得自己这么丢人。
童心尘看着手心那一滩水,也没好意思再问下去。自个儿坐凉亭,吹吹晚风去。
如果是水月升祖师爷和星沉祖师爷的事情,藏书阁应该有所记载。改日看看去。
只是,八金二阵一雷法又是什么?
星沉祖师爷这个珠玉在前,他童心尘还有半点希望吗?
第12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都入秋了!你睡凉亭做什么鬼呢你!冻死你!真是。”
许九斤坐床边抓着人手,给他搓秃噜皮了要。
“怎么还不暖呢?安平!毛巾!”
他这一吼,中气十足,就在耳边。童心尘脑壳儿都嗡嗡的。
睁开眼,被屋里金光闪闪亮瞎眼,刚挺起的身子又躺了回去。
“哎呦怎么又晕过去了!”
在凉亭喝了一夜酒,本就身体不适,许九斤这大手抓着胳膊哐哐地晃,童心尘愈发难受想吐。
“二少爷!祖宗唉!安平!快!”
待他撒手,得救的童心尘睁眼适应了一会儿屋里这许多黄金摆件,渐渐能看见东西。
闻声而来的许安平褪去了昨日繁华,一身素衣。
在满屋金子中倒是清雅得绝世而立。
比起当日大婚之时纷繁复杂的喜服又多了几分清水出芙蓉的洒脱之美。
“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说我有空的时候可以上惴惴峰找你吗?”
童心尘瞄了一眼他手上账本。算算日子是月尾。童家对账时候,忙着呢。哪里有空?分明是专门上来看他的。
许安平见他这意思是不想见自己。自觉提出到隔壁对账,让他俩好好叙旧。
“慢着!毛巾!”
许九斤拿了干净的热毛巾,汤婆子塞他手里。上来就要给他擦身子。
“先别。九斤。”童心尘立起半边身子,问。“九斤啊,我那破茅屋呢?”
“拆了呀!”
“拆了我住哪儿呀?”
许九斤恍然大悟。童心尘这二十年在清虚玉璧那儿沉睡,醒来又被拉上花轿,对这20年的事情不太了解。
许九斤一边给他收拾收拾,一边给他讲这些年的事情。
20年前,李连生杀萧家十八口人,掀起第一次诛邪大战。
虚静派弟子元幻清,战场上与那主谋白松明一见钟情。
辗转几分胜败。大战平息。双方划地而治。妖界归还俘虏。人界也是。
潘玉龙妹妹潘玉凤、弟子元幻清连同其他女眷身怀妖胎,归处未定。
四大门派掌门聚在一起商量。
隐机派萧景山提出,杀,母子一同杀害,以绝后患。
潘玉龙舍不得妹妹潘玉凤。童心尘见不得小师妹元幻清受苦。
奈何他们师父高巨疯在那一刻收起嬉皮笑脸、站起来的身躯再如何伟岸,也不过是区区一票。
坐忘派掌门温元白提出上天有好生之德,弟子们敌方受辱已是痛苦不堪,如今部分女弟子们归家还要受死,这是什么道?
坐忘派掌门温元白坚决认为教化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改变一个妖。
隐机派萧景山坚持妖就是妖,防微杜渐,以免日后这些子辈为父报仇,掀起第二次妖邪大战。
庸凡派马听天刚死,长子马弘毅性情软弱,在一众前辈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最终因为打起来不好看,算是勉强定下来了解决办法-各自带回。
执意打胎的,随母。凭外人之力也无法打胎的、已经生下来的,凡此种种,各自门派各自处。
虚静派是坚持打胎的。
奈何潘玉凤、元幻清二人不是强迫,实在是情之所至有的孩子。俩人来找童心尘求庇护。
童心尘带着人求助小福,将人藏在独心苑细心照顾。
临盆之日走漏了风声。隐机派萧景山带人来杀祸首之子。白松明自水牢逃脱,大败隐机派,来救孩子。
众人被他逼至悬崖。
精疲力尽的童心尘抱着白松明跳崖。奈何对方是一只鸠,张开翅膀飞了回去。剩他独独坠地。
之后的事情童心尘不清楚,许九斤知道。
许九斤晚了一步来到山上,童心尘坠崖后他寻小路下去找。
走到一半,天上掉下来一颗蛋。锋利的爪子插进了白松明翅膀上,一同坠落。
许九斤踩着陡坡缓缓下山,到了发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拼老命扒拉童心尘身上泥土。
两眼泪汪汪的,手上努力推童心尘后背。掌心一团黑雾进入童心尘后背。后者吐出黑血,脸色更差。小黑块儿“尼奥尼奥”哭喊着,望向他。眼里都在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