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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怎么了?”
  衡观听见裴展叹了口气,侧过身看着黑夜里裴展朦胧的侧脸,轻声问道。
  裴展听见衡观问自己为何叹气,发现他并没睡着,就侧过身面向衡观,长长的睫毛挡不住他如水的目光。
  “郎君,我是替吴虞长老和女尊感到苦楚啊,他们的一生怎么就不得善终呢,明明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却落得这种地步。”裴展眨巴眨巴眼睛,十分认真的说:“倘若苍天有眼,他们的结局一定不是这样,最起码都有善终才对,希望下辈子有缘再相遇吧。”
  “会的,今生相逢,来世不忘。”
  “郎君,都忘了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而且你对我真的对我很好,要是我回须辞台告诉仙尊师姐他们,他们一定不相信我能受到堂主这样的照顾。”
  说完把手搭在衡观的手背上,说来也巧,黑漆漆的房间里裴展一摸就摸到了衡观的手,好冰。
  “你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得。”说完,才把手抽开。
  衡观看着眼前的人:“从前,也有人对我这么说。”
  衡观的语气带着悲伤,裴展捕捉到这种情绪,轻声说道:“郎君,这说明你真的很好,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说呢。”
  说完,裴展笑了两声,企图缓解这种氛围。
  “他忘了,不怪他。只是他说的话我都记着,时间越久,我就记得越清晰。”
  “你放心,我不会忘的。郎君,你信我。”
  裴展的语气和他的目光一样,像一汪清泉,轻轻地却不失坚定。
  衡观感觉心里有一处地方被融化了,一点点的,蔓延到全身。指尖抽动了一下,所有的冰冷都烟消云散。
  忽然,黑漆漆的卧房里闪起一片红光,在衡观的胸口那里微微跳动着。
  裴展察觉到红光,惊慌失措,一把抓住那发红的东西。
  定睛一看,是指骨。
  “郎君,我、我以为又是什么……我怕这东西伤到你,对不起啊,这指骨什么意思啊。”
  裴展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实在不稳妥,还有这指骨,一想到是用骨头做的,心里直发毛,可是又不好意思撒手任指骨掉落,只能握在手里。
  “是青玉散,那偷盗之人出手了。”衡观冷冷的说道。
  “在哪里,什么时候。”
  “现在,听风堂东北部的深林。”
  裴展抬眸,心里一紧道:“女尊的石墓!?”
  “就是那里。”
  是什么人做的手脚,偷青玉散居然为了炸开有长琴庇佑的石墓,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年,知道女尊埋葬地的人少之又少,想到这里,裴展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人跟踪我们?”
  “不排除这个情况,应该跟斜阳村作恶的是一伙人,为的可能就是找到铜镜,由此找到石墓所在地。”
  裴展双眉紧蹙,是什么人下这么大一盘棋,他心里紧张起来,说不定暗处有人正监视着自己的行踪。
  他的手放在腰间别着的铜镜上,紧紧护在手心里,这铜镜实为关键,万不能落在歹人手中,即便是睡觉也不能掉以轻心。
  衡观道:“青玉散是听风堂秘宝,将其追回是我职责所在,这石墓我非去不可,明天就要走。”
  裴展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衡观顿了顿说道:“我们就此分开吧。”
  第20章 你不一样啊
  ◎深林落入坑洞底,天元血破救郎君。◎
  裴展皱起眉头,很是不解:“为何要分开,我也要去。”
  “太危险了,你不应该插手进来,现在连对面是谁都不知道,而且你已经中伤了,深山竹沥交给我,等我找到我会把它送到须辞台,你不必忧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挂着深山竹沥。”裴展嘟囔道:“让我去好不好,要不我也会担心你的。”
  裴展垂下眸子,意识到衡观其实不太需要别人担心,但是心里就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去,自己起码可以陪着他多少帮点忙。
  “不行。”衡观说的很决绝。
  “离凌云会开始的时间差不多了,我本是要往南走的,你不让我跟着你,那我只能一个人去了。”
  裴展终于想起来一个好借口,这下衡观总会同意了吧,他暗自开心。
  “那好吧。”衡观看着眼前的少年,再次检查了他的伤口,确实好一些了,道:“那你答应我,别逞强,也别什么事都冲在前面。”
  裴展听到衡观终于松口,用喜悦的口吻回道:“那是一定。”
  衡观不自知的笑了一下,他的内心很复杂,既不希望裴展跟着自己犯险,又不那么希望分别,所以,他心里有一股带着锋芒的满足正在填满整个身体,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份充满未知的来之不易。
  已是深夜,明天就要赶路,二人无言,很快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飘着雪的天微微亮。
  “外面下雪了,郎君记得穿厚一点。”裴展正了正羊脂玉簪,一席白色长袍,纯洁无瑕,左臂的银钏闪着皎洁的光芒。
  衡观倚在墙边,一身青色纱衫偏襟,金色纹饰镶边,手里握着盘成好几圈的乘雾,远远看上去令人感到肃穆。
  看衡观已经收拾完毕,裴展拿起飞鸿踏雪,二人上路。
  裴展喜欢跟在衡观身后,一路上看着身前高大的背影,心里特别踏实,哪怕前路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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